“您真的认为世界上有这样妙的巧合：我，从前那个我丰富瑰丽的灵魂恰好也对音乐虔诚？”少女的话语隐隐透冷酷的意味，让幽灵离鲜活的人世又远了一步。

“财富？地位？权势？‘卢瓦尔明珠’的好名声？还是……音乐？”

“当您开始歌唱，我听到乐曲中徜徉的您纯粹伟岸的灵魂。”少女脆回环住幽灵嶙峋的肩膀，白净的脸颊上浮起醉酒般的笑意，一片迷蒙的光落在情人脸上，也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我虔诚倾听您的歌唱，把这当窥探您灵魂的桥梁。当我殷勤与您应和，便是我尽力使自己的灵魂穿过这桥梁。”

埃里克没有接话，沉默地穿整齐，示意少女带路，脑海里却闪过初见之际，比此刻更加年幼的小姑娘提起向他学习机械时仿佛在发光的睛。

“第十三次。”不过是脚步短暂的停顿，少女的声音已然响起，隐约还带了笑意，却毫不犹疑，“歌剧魅影的灵魂淌在无人能及的旋律里，那小卡萝，不，艾琳的呢？”

“是音乐呀，您视若生命的，神圣的音乐？”最柔和的声线，却是最激烈的语气。不是没看见埃里克里渐渐汹涌的波澜，可李艾琳还是顺着心意说了下去。

“可音乐的桥梁，允许通过的只有我灵魂中属于音乐的分。而那，我亲的埃里克，您得知，那并不是我大分的灵魂。”

“小卡萝，您赐予从前那个我的名字，意思是‘一首快悦耳的歌’，没错吧？”说到这里，少女脆转脸正对着埃里克；她脸上噙着明显的笑意，那笑意却并不能使看到的人到一丝丝意。

反正，明天他就会忘掉了。

“您是说，我至少占有你较多的灵魂？”

“所以，我们我可能还未获得安宁？”埃里克重看了李艾琳特意用火漆标注过的内容，不自觉地绷了脊背。

“很快了。”李艾琳说着，又坐到床边亲了亲埃里克，顺手递上幽灵的衣与面，“就算您不喜我沉迷机械，也得承认我在这方面的天赋——今天再努力一下吧，我会是您最优秀的学徒。”

明明记忆仍停留在与兰德墓园相斗的时刻，可埃里克忽然有些惆怅：好像很久没有跟小卡萝分享过妙的歌声，很久没有……彼此审视灵魂了。

“快悦耳，这不是您对我的期望么？您不是把泪的权力留给了克莉丝汀？怎么又怨我不曾像那个虔诚的基督徒一样对她的父倾诉悲伤？”少女的声音依旧轻柔妙曼，埃里克却不禁不住退了一小步——他预到，有什么令他不堪承受的情将要薄而了。

记夺去了。

“也许吧。”少女不置可否，她曾让幽灵惊艳的声线刻骨的幽怨，至于这份过于激烈的情是否应属于现在的自己，她已懒得分辨：“不过，您以为，哪分是我较多的灵魂？”

“您听呀，每当您忆起我的歌，我便虔诚为您歌唱；若您再问我那些可的蠢问题，我便如您所愿，用歌声作为回答。”少女间泻久违的歌声，分明轻快灵动，却隐隐显残酷的预兆，“您赐我视作生命的音乐，而我灵魂中属于音乐的分也早已甘愿匍匐于您的音乐王座之下。”

又或者，他从未看过小卡萝真正的灵魂？这念让他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