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您的慷慨，克莉丝汀的神秘天使？”然而喜的神只一瞬就从艾琳白净的面孔上淡去了。虽然她一手抓着克莉丝汀，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搭上幽灵的手掌，但湖绿的波里怎么看都浮着淡淡的苦涩。

埃里克锐地觉察到自家小东西刚刚似乎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转变，而且这转变并非他所乐意。唯一的好消息，那绿睛的小姑娘看似放肆，却依旧遵循导师的意志，小心保守着小丑与天使的秘密——尽他自从发现自己回溯时光就恨不得立刻昭告整个剧院，艾琳.穆勒，这绿睛的小人儿是幽灵的独占。

你实在不是个合格的导师，无论是对克莉丝汀还是艾琳。先后与两位学徒四目相接，幽灵先生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当他发现，冷调的绿与调的棕居然拥有相似的平静与决然。尽原因各不相同，但毫无疑问，都与他脱不开关联。

埃里克的脸庞在森白假面遮掩下悄悄一红——他该怎么告诉这狡猾的小东西，他现在放在心尖上的只有她那双狡黠的绿睛？甚至这里遗留的机关都是他心急邀请她，半天之间来不及彻底清理的杰作？

“走吧，克莉丝汀，那梦魇已纠缠你太久了，今夜索一次了结。”暂且无视棕发人儿忧虑的目光，艾琳抓着克莉丝汀的那只手微微加了些力气，随哼唱的旋律并不如何惊艳，注视幽灵的光却意味长，“是天使或乃父的英灵，此后我便同你安心，鬼想要摄去你的魂魄，亦将踏过我的尸骸。”

最后，别问他下午才要求艾琳保守秘密，晚上就邀请天使与灵共访幽灵的乐土是否不够稳妥。事实证明，在受够了情波折的老男人面前，一颜面的损伤本算不上什么。

“跟我的脚步，孩们，倘若不想把你们年轻的生命葬送在去往音乐国度的路途上。”埃里克的声音刻意加重了威严，艾琳知这是专对克莉丝汀说的——就暗开的这些简易机关可难不住她这个狡猾的坏学生。

好在艾琳很快就被两侧的男手臂状烛台引了大半注意力。幽灵先生一面叹息着小学徒心思锐难测，一面郑重地起调，歌声所过之，壮的白蜡烛应声燃起，在这冷的青石甬里蜿蜒一辉煌壮丽的轨迹。就连克莉丝汀在这奇异的歌声中都不自觉地舒展了神，甚至不

埃里克承认，他就是一时兴起想瞧瞧艾琳委屈的稀罕模样；虽则若不是幽灵的壳里侥幸装了一个来自多年以后的灵魂，原本这时候的埃里克定然勘不破小丑层叠妆影后的真实情绪。

姑娘，艾琳确信自己并非自作多情：艾琳之于克莉丝汀，正如克莉丝汀之于幽灵，是可倾心依赖，也甘愿倾力守护的存在。

一念及此，薄凉的浪儿也不禁受若惊。而艾琳脑海里，从克莉丝汀用手指写下那句潦草的“远离”起就隐隐产生的某个念终于鲜明起来。

“当然，我想我们会是最守礼的客人。”艾琳安式地轻轻了克莉丝汀纤瘦的手腕，乖巧地应声，瞧向幽灵的目光却不免疑惑：您什么时候竟舍得这样惊吓一惯放在心尖上的天使了？

这情况可真是不容乐观！重生而来的幽灵先生悄悄呲牙，将一只着黑手的手掌伸向克莉丝汀，微微一顿，接着……停在了艾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