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臣猜测，徐妃是不是就此失宠，而徐家要倒台的时候。

萧晟璟再次去了徐妃宫里。

一去就是三天。

一开始沈鸢还有些不习惯。

她竟习惯了，萧晟璟滚烫的怀抱、那人抢占一般空位的拥挤感。

等到了第三个晚上，萧晟璟也没有回来。

后来从宫人口中听说，萧晟璟下午处理完政事见过几个议政大臣，就直接去了徐妃宫里，晚膳也是在那里吃的，晚上估计也一样不回来了。

入夜后，沈鸢剪灯睡下。

皎洁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暖阁，景色清晰可见。

沈鸢侧身躺在床榻上，睁着眼怔怔地望着满地的月光，心里生出一些自己也不愿意承认的酸涩。

明明萧晟璟这般可恶，那样磋磨她，羞辱她，可她还是因为他去了徐妃那里而难过。

徐妃像刘思思。

他始终放不下刘思思……

刘思思对他来说，到底很重要……

她想起年少时，自己衣裙翩翩，跟在锦衣华服的萧晟璟身后，那时候他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时常板着一张脸，严肃得让人望而生畏。这是给储君培养出来的天家威严。

但是这么一个拒人千里的冷酷少年，会偷偷往她的手里塞糖果，告诉她，这是刚才从父皇那里多拿的，自己一直没舍得吃。

“本殿是太子，未来的君主。你将来会是我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有本殿在，谁敢欺负你？”

可是如今，他却成为了那个欺负她的人。

甚至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年少过往犹如烟云，烟消云散。

她跟萧晟璟之间的情义，仿佛也断了。

她捂住有些痛地心口，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这一夜注定难眠。

－

其实萧晟璟让徐妃来侍寝，什么也没做。

只是跟徐妃吃了一顿饭，萧晟璟便一个人去偏殿看折子，每天都看到后半夜，徐妃熬不住，只好早早睡了。

有一天徐妃不甘心，非要等萧晟璟。

之前自己犯了错，怎么也得服侍好皇上，把龙恩讨回来。

她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苦苦守到后半夜，终于等来了人。

结果萧晟璟一躺下，呼吸就绵长沉缓——睡着了！

徐妃气得不行，但是又不敢发作。

萧晟璟确实是故意躲开徐妃。

他来徐妃这里，只是给朝堂前面释放出一个信号，徐家人还没有彻底玩完。

但他并不想跟徐妃发生点什么。

原本他对徐妃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是政治上的决策罢了。

他更习惯沈鸢的身体，他的身体只渴望沈鸢。

他承认，自己对沈鸢有瘾。

－

第四天，沈鸢决定不再等萧晟璟，打算做些其他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内司局每日都会来换新鲜的枝才，沈鸢便多要了一些，自己在暖阁插花。

萧晟璟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沈鸢坐在矮榻上专心插花的侧影。

烛光之下，美人皮相朦胧如画，让人遐想连篇。

萧晟璟冷笑一声，对身后的大太监说：“朕不在，她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大太监把身子弯得更低，算是应了话。

萧晟璟往正殿里一坐，“朕渴了。”

这话是说给那边的沈鸢听的。

往时他在的时候，都规定要沈鸢贴身伺候她。

沈鸢有自知之明，他不是多看重她，而是把她当奴婢使唤。

沈鸢花插到一半，刚刚又个雏形，还来不及高兴，便听到萧晟璟的声音。

她拧了拧眉，由于片刻，但是到底还是去奉茶。

她有些忐忑，担心萧晟璟又要借机发挥，责罚她。

因为他刚从徐妃那里回来，见着一个长得像柳思思的女人，只怕心里都是对沈鸢的怨恨。

恨她杀死了他最深爱的女人，让他跟柳思思天人永隔。

可是萧晟璟把茶接了过去，抿了一口，并没有说什么。

气氛出奇地平静。

沈鸢看他神色如常，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奉完茶，沈鸢看殿前也没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便揖一礼，退回自己的暖阁继续插花。

萧晟璟挥了挥手，把殿前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挥退，跟着沈鸢进了暖阁。

他站在她身后，越过她的肩头，问：“在做什么？”

沈鸢答：“插花。”

萧晟璟随手拿起一本书，坐到了她对面，漫不经心地看起来。

但是他总时不时吩咐沈鸢，燃个香，拿条薄毯，跟御厨要点儿点心……频频打断沈鸢，沈鸢最后有些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