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就是这么一说，没什么好避讳的，人总归是要有一死的。”

倘若单论家世，三岁小儿都知，舒家自然是要比绍家上十倍不止的。

因着如今仍旧守着舒家宅院的大都是些老仆，舒墨然担心他们的吃不消，便在晚宴结束后，让他们都各自回房歇息了，而她和两个年轻貌的大丫鬟便一同坐在廊下守岁。

绍家的基尚浅，虽比不得舒家几代积累的英名有分量，但用来震慑庙堂之上的那些文臣也足够了。况且绍容这些年的军功也丰厚，即使他的官职要再往上提一提也并非什么难事。

雪夜下的月光格外清冷，照耀在这座寂静无声的府邸之上，满院里更显寂

舒府内，虽不是张灯结彩，却也是灯火通明，府中人不多，只围着坐了一桌便可将所有人都安置好。

朕和皇后的遥儿还会有好下场吗？到时候朕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杜衡不赞同地说：“陛下，你龙安康，必会长命百岁的，这时候说什么去不去的呢？”

嘉帝又叹了一气，再次说起方才的话题，“只是封了个瑞王，说了那么几句要赏他的话，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老大视他为中钉，那些老家伙又站在盛王这边还不死心，他不知自己现在的境对他多么不利吗？朕的遥儿，打小就住在姑苏神医谷，常年里同他师父师兄师妹待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和那些朝臣们打的次数，在朝堂之上，哪里能有什么起的势力。别的不说，盛王妃的父亲李丞相就是个老狐狸，若是没有人帮老二的话，他如何能站稳脚跟呢？”

杜衡依言推了去，听见后传来依稀的一句“琛啊......”整个人抖了抖，原来快要席卷而来的睡意瞬间便消散在除夕夜的凛冽晚风中。

绍容的这个度，对于嘉帝来讲，正正好，反倒省却了他很多不必要的忧扰。所以在嘉帝心中，关于瑞王妃的人选，绍岚自然是要比舒墨然更适合。奈何沈熙遥却不肯合，只一心要娶舒墨然。

但架不住如今的舒家已然变成了一个空壳，而绍容的父母早逝，他自小便与唯一的妹妹绍岚相依为命，兄妹二人情厚，若有了绍容这个大舅，看在他这个妹妹的份上，他也会竭力帮助沈熙遥的。

嘉帝挥了挥手，叹息：“你下去吧，记得把门带上。人老喽，比不得当年了啊。”

这个好与不好，杜衡也是不敢说的。

舒家夫妇在世的最后五年，每年的除夕，舒墨然都是同他们在冀州度过的，今天是她时隔六年之后，再一次在京城的舒府过年。

三人俱是穿着厚厚的披风，披风上的帽兜罩下，将致的小脸都给挡去了大半，每人手里笼着一个掐丝珐琅的小手炉，如此便也不觉得冷。

“朕想为他找个靠谱又得力的岳家有错吗？绍家难不好吗？”

他大着胆说了一句：“陛下，夜已，御医说您不能太多劳累，该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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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为一个在嘉帝边伺候了几十年的人，谙帝心，纵然他知这其中的门，也完全能够会嘉帝护瑞王的一片拳拳之心。可同样的，以他对瑞王的了解，他也知瑞王绝对不会接受嘉帝的这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