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禄再近一步，膛上那红蓝丝线绣成的盘蟒两只怒圆的眸亦直勾勾盯着她。他声音分外温柔：“无论何时，何地，婢都会一直陪着您的。”

过一段日，这些年便是路过，也绕路而行，她急匆匆往前走着，走了几步见荆棘满满，竟是荒林，遂又转了回来。

绕了一圈，再从长观门前经过，烟云带着一群十一二岁的小姑，仍还在观门上送着。豆儿格外着急，拎着裙跑了过来：“娘娘，您方才去哪儿啦，叫婢们一通好找？”

树影中，李禄一袭本黑的蟒袍上光斑驳，还在刚才那一站着。

多看一，心里便多一份气。

陆咬牙忖着，越过李禄时却叫他一把抓住。

陆仿佛一回认识李禄这个人，盯着他看了很久，问：“那你呢？”

李禄又：“窦相和婢，都会帮他的。”

见皇后又转了回来，他：“十年了，娘娘，十年前您就该想到，总会有这一天的。”

若再有嫔妃，若再生一个他更喜的儿，她的小鹿儿，会不会赴他爹的后尘？

陆双目一直盯着烟云，她那张清丽绝尘的脸上不说一丝皱纹，连一丝一毫的世故沧桑都没有，至少也二十六七了，可因为没有生养过孩，到如今还不过十七八的觉。

她无心机，从来不懂得玩人心。烟云倒还罢了，若再有个心机沉，手段狠辣如陆轻歌的，妥当当会成为萧氏第二。

陆下意识摇：“皇上与先帝不是一类人，更何况……”

他低声说：“十年了，我一日见您麟德殿，就看到您的苦闷与不甘。烟云不过是个开始，有她，就还会有别人，您觉得以您的心机与脏腑，会成为萧氏那样的废后，还是陆轻歌那样的废后？”

但烟云不同，二十多岁的姑，驻颜有术，恍如十八。更难得清冷，不会像她一样总是沉溺床事，着他荤吃酒，若为眷侣，一个佛修一个修，岂不快哉？

闭站了很久，陆的心终于稳下来了。睁开睛，她：“以李总的意思呢？”

陆停在草从中，两只耳朵里仿佛了知了，不停嗡嗡作响。脑里全是烟云那张清丽脱俗的脸。左银台门上没有抬起来的，她也从未见赵穆对那个婢，或者外来的女人投以一。

陆抬，李禄两，十多年了，一直以来，他果真如哥哥一般在里照拂她，无微不至。他又：“若有那一日，您怎么办？”

回到长安殿，陆宣了御医来诊平安脉，诊过之后服了一碗解暑药，闷一觉睡醒来，天已黑沉沉。门外有两人正在说话，一个是她的儿赵鹿，一个便是

话未，陆忽而意识到一件事情。恰如赵穆当年不得敬帝的喜。她所生那脑袋大大的小鹿儿，一直以来也不甚为赵穆所喜。孩要明德殿那样重要的事情，他也不甚放在心上，拉着她一同避暑，若不为陆法会，都不会回来。

李禄再近一步，：“若您果真为太着想，不想让他走皇上的老路，就该提前让他登上那个位置。”

陆转往回去着，低声：“此事，容本再想想，劳烦李总为本和太这么多心了。”

陆再度摇：“太尚幼，才不过十一岁，如何治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