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轻声开：“这里离邯郸还有多远？要是跑起来，会不会更快些？”

不过十九郎还没想那么远，缰绳一抖，松气，眉笑。

将功补过。不然等到以后，大家戏已，再让别人发现了差池，我依然得成一罐醢酱——多半还会剁得更细些。”

“困死了！诶，阿姊，你家有没有厩，让这两匹小乖歇息一阵……要是能给我讨一更好……”

刚说什么白营“情况不妙”，转又开始轻松谈笑。罗敷跟他认识没多久，已经锐地察觉到，每当话题向沉重的时候，这人总是会故意科打诨，将气氛行拨转到嘻嘻哈哈。

十九郎没想到她如此贴，居然有脸红了，想是心中有愧。

但她没发作，反而故作关切，淡淡回一句：“是担心你外太久，惹上嫌疑。”

突然心思清明一刻，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十九郎在故意绕路，让她记不清白营的所在。

她微微俯，亲亲的拍拍小颈，悄声吩咐：“快走。”

一句话透着狡狯，倒让罗敷不好意思起来。她哪有这么小肚？

“这么着急回去？阿姊的家里，是有担忧焦虑的父兄，还是有翘首等待的情郎？”

罗敷勒住缰绳，像看怪一样看他。

是不是觉得跟她这个大字不识的“俗”，没什么严肃的必要？

十九郎也没什么聊天的意愿了。抬看天，云彩里辨认星辰，一言不发地带路。那些看似千篇一律的田垄、树林和山坡，他从中开辟通路来。

直到漆黑墨的天空开始转淡，才看到远那片熟悉的桑林。罗敷一下瞌睡全无，惊喜地指着坡地上一排砖坯房，低声叫：“就是那里！左数第二……”

罗敷脸上一，心一串小小的火苗。这个竖小儿，把无礼当个，还胡说八成瘾了？

夜路走得慢，还要避开偶尔的夜巡士兵。边的景千篇一律。罗敷打着呵欠，心想，被车绑架来的时候，似乎没走这么久啊……

话说她就有后悔。自己大大咧咧的，防人之心太缺，直接把自家院的详细位置透了个底儿掉。万一日后白营里的人反悔，再来个梅开二度，她往哪躲。

她如鲠在的，心思转三转。静谧的夜笼盖四野，前路无光，家不知何，突然便觉得无比孤单。

不然，怎的到现在，连姓名也没跟她通？

罗敷驭渐渐有些经验了。一匝过后，她现学现卖，跟着十九郎拨转，过了一条潺潺的小溪。蹄溅寒，了她的布鞋。

在旷达的夜里，声音显得空灵而细弱。十九郎好一阵才听明白，立刻忍俊不禁。

她等了片刻，见他没有自省的意思，才板起脸，提醒一句：“天快亮了。你是想让全邻舍都瞧见，我是跟一个

他大大方方地回答：“快骑容易摔，阿姊还是安全为上。就算嫌我烦，也只多烦你两个时辰罢了，阿姊能忍吧？”

但她还是把那句“不嫌你烦”咽回肚里。否则不是正中他下怀。

十九郎：“怎么，我脸上脏了？”

第9章贵客

她倒是心平气和，觉得这也无可厚非。看着十九郎一本正经地带路，心里居然觉得有可，生一“看穿不戳穿”的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