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冷旁观的傅爷爷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素来直的腰杆莫名有些佝偻，“你走吧，以后自己好自为之。”

他记得，因为一起收购案，他接连熬了三四天，最后猝死在了办公室。

看着还只有半人的弟弟茫然的睛，他拍了拍脑门，又补充：“你今年几岁？”

梁哲死死的盯着傅老的动作，看着印在公文上鲜红的公章，他长舒了一气，激动的将信封揣了怀里。

傅老爷闭了闭，心灰意冷的拆开了信封，从前袋里掏了一枚印章，重重的盖了上去。

对这个心思重的儿媳妇，他是不喜的，然而他再不喜，这儿媳妇也给他们老傅家生下了唯一的孙。

怎么一转，他居然又看到了老家的破房。

傅静秋惊喜的了，“我知了！谢谢爷爷！”

看着睛闪闪发亮的孙女，老爷低咳了一声，“好也好，赖也好，都是你的路。你走吧。”

梁哲了，跟着人群走了小院。

“至于代课老师，你想当就当吧。”

两个小家伙不解的看着素来郁冷漠的哥哥像疯了一样掐着自己，冯希文确认了好几遍前的一切不是梦后，又一把握住了冯希武的小胳膊，“小武，今年是那一年？”

傅老爷握了手中的拐杖，看着孙女莹白小／脸上的青痕，中闪过一丝晦暗，他早年参军，错过了独的成长，谁能想到，他会长成这个样。

三打不个不说，耳倒的不行，被儿媳妇死死在手里，让他往东不敢往西。

“我知，你这会要赶回去收拾东西，我不急。”

破旧的茅草屋里，两个发糟糟的孩一左一右的拉住了躺在木板床／上的男人。

冯希文眨了眨，不敢置信的抱住了左边嗦着手指的小姑娘，“琴，你再说一遍！”

“我听说村里小学的老师一直没有着落，就让我去吧。一直呆在家，我……我害怕……”

冯希武挠了挠后脑勺，扳着脏兮兮的手指算：“九……十……”

“哥，我饿……”

在众人羡艳的目光里，他抿了抿，转看向傅静秋，“小秋，我……”

傅静秋鼓起勇气说：“下半年还有一次考，我也想参加。”

十岁，弟弟十岁，那么他今年正是二十岁，而妹妹

“爷，我也打算考考。”

一想起虎虎脑的孙傅军，傅老爷便心中一，“我当年说过，供你读到中专，你中专没考上，想考考，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见哥哥抱住了妹妹，另一边光着膀／的男孩也赤着脚往床／上爬，“哥，我也饿。”

另一旁的冯希琴一下抢答：“小哥今年十岁！”

冯希文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转看向前破旧的茅草屋，颤抖的问：“小武？琴？”

小姑娘张了张嘴，了漏风的门牙，“哥，我饿。”

亲孙女来拆台，傅老爷还能说什么，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他能帮她一时，却帮不了她一世。

终于，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仄落后的小村庄了。

他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