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曾经

越冷玉在二十多年前，是戴家村一枝花，尽管她在那些长舌妇口中名声不太好，却又是出了名的好运。

十七岁时嫁给了戴呈，十八岁时进了城，便再也没有回来。

戴家村没有人知道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在戴呈牺牲后嫁给了首长，成了在城里享福的官太太。

越冷玉的父母重男轻女，她从小就知道家里人靠不住，她也并不如何喜欢戴呈，只是他是亲事的最佳选择罢了。

不过，越冷玉也从来没有想过她的人生轨迹会和身边人所料想的完全不同。

因戴父去世，她去了军区告诉戴呈整个消息，却没有想到，戴呈牺牲了。

可她已经见识到了省城的繁华，再回到那个闭塞落后的家乡，她心底的野心涌动，她不愿。

高首长是个讲良心的人，让她在大院里当了保姆，一切本该尘埃落定，但越冷玉却意外发现，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应该是戴呈的。

越冷玉万万没想到几个月前的圆房，竟然真的怀上了戴呈的孩子。

她好怕，她好怕因此要再次回到戴家村，那个没有丝毫温情的地方。

或许是上天注定，事情出现了转机。

越冷玉在回大院的路上，救助了一个昏迷的贵妇人，她骑着二八大杠，费力地将其带回了大院。

贵妇人显然时日无多，但当她看到年轻漂亮还大着肚子的越冷玉时，眼眸却绽放出亮光。

“姑娘，这个孩子……”

高首长很少回大院，现在收留了战友的遗孀，为了避嫌，更是从不回来。

贵妇人叫陈芬芳，她的意图与越冷玉一拍即合——她原本以为在结婚五年后找到了真爱，决定私奔，可是情夫却不敢面对高官的怒火，临阵脱逃了。

陈芬芳直到，若是现在自己回去，顾剑那个没有心的东西，一定容不下她。

但是，如果她有了孩子呢？

一年后，几个月大的顾若雪被陈芬芳抱回了家，一同前往的，还有懵懂的越冷玉。

她原本不想去的，可是陈芬芳道：“阿玉，留在高首长这里，你知道的，终究是不好。”

无从辩驳的越冷玉点了头。

顾剑有他自己的骄傲，身为标准上层建筑，竟然被自己的妻子背叛，但当他看到陈芳芳怀里的小娃娃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毕竟是个重视子嗣的人。

可惜陈芬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的身子骨太差，她在回家半年后便去世了。

在去世前，她告诉了顾剑顾若雪的生母是谁，“阿玉对我有救命之恩，顾剑，我知道你的心思，往后，好好照顾她吧。”

顾剑目光沉沉，他的心思终究没有瞒过他人，陈芬芳轻咳几声，笑道：“你真正爱人的模样，我也算是见过，这下此生无憾了。”

“我会帮扶陈家的。”他沉声道。

再一年后，越冷玉生下了戴悦，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在顾家，陈家那边，也不可能容忍她有自己的孩子。

好在，这一年顾剑都在西北军区那边交涉，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越冷玉把这个孩子送回了戴家村。

在寒风凛冽的深夜，她用小棉被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裹得严严实实，悄然放在了戴家门外，便转身离开了。

她是个自私的母亲，在很多年后，每当想起戴悦，越冷玉都会黯然神伤。

她明明知道戴悦会遭受怎样的对待，但她为了自己的生活，依旧选择了放弃。

好在，高首长心好，在两年后领养了戴悦，她终究没有受过什么苦难。

*

越冷玉含泪看向戴悦，“笑笑，你会怪妈妈吗？”

戴悦摇了摇头，诚恳道：“我从来没有过期待，也不必提什么责怪了。”

她转头朝顾若望笑了笑，“所以，其实你是我的哥哥咯？”

男人回以一笑，笑意并不浓，但十分单纯，“是的，笑笑。”

她又看向越冷玉，“所以，你叫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没什么好说的，我站在你的立场上，也不会比你做得多好，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好聚好散吧。”

“笑笑……我……”

戴悦替她擦去了泪水，温声道：“我有时间回来看您的，放宽心。”

有人脉不占是傻蛋。

“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还有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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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这样，越冷玉的故事也蛮精彩的，虽然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剧情走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