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源答应一声，然后：“老敖传话来，说徐常侍见了他，专门解释前天晚上，天召集近臣，原本也没说什么，谁知天快亮的时候，天突然把瑗叫到昭，拿算缗令，用玺之后就递到了尚书台。”

程宗扬笑：“这叫名人效应。六朝人可不是看广告长大的，对广告的抵抗力为零。让剧孟和郭解这样天下知名的大侠亲自广告，效果绝对群。”

“哦。”秦桧摇：“主公虽有仁心，但此举不甚妥当。”

“楼？”

一般人家也就罢了，有些商贾店铺遍及汉国，三天时间，连店中货的多寡都未必能清完。

关系到无数商贾生死的算缗令，发得竟然这么儿戏？天半夜兴致一来，就把诏书下了？

程宗扬放松下来，一边着睛，一边打了个呵欠，“这一涨价可坑了不少人。”

“广而告之。”

“下还没有。但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延寿提着画箱去昭，要是有消息，下午就能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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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太狠了吧？”

连续给三千多张纸钞画押，工作量着实不轻松。限于目前的造纸印刷技术，除了必要的印鉴外，画押成了纸钞最后一防伪手段。为了设计画押，程宗扬当初也是绞尽脑，小额纸钞暂时不提，十枚金铢以上的都需要自己亲手画押。据纸钞面额的不同，画押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同时画押不止一，每张纸钞起码有一明两暗三；而且还要保证字迹的一致，免得被

程宗扬趴在一屋纸钞中间鼾睡不醒，旁边的书案上放着几只用过的碗碟，砚台的墨已经半，笔也到地上。那些纸钞画过押的只有一半，剩下的还是空白。

说到底，那些草料才值几个钱？

秦桧笑：“主公辛苦。属下先去歇着了。”

“程儿……程儿……”

“广告？”

程宗扬笑了起来，自己当初暗中买下的几草料场，几乎垄断了洛都的草料供应，可以说是洛都这一价飞涨的始作俑者，现在被查一都不亏。

“若论广而告之，为难之在于，知的人少了，发行的纸钞也少。可知的人多了，人多嘴杂，说不定会让官府听到风声。”

程宗扬打了个呵欠，“今天是十六？”

虽然被人服侍惯了，但偶尔有一天没人服侍，程宗扬也没有什么好矫情的，他了门，在院边上的井里打了桶，洗了把脸，然后回房里继续画押。

“就是这个理。得了，蔡爷那大佛的我是不净了。由蔡爷去吧。”

“对官府全力合，他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不争不闹。”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回来说一声：官府已经贴了告示，命所有在市籍的商贾，三日之内呈报家产，逾期者家产没官中。”

秦桧还没说完，程宗扬忽然停下笔，用笔杆住下，沉起来。秦桧心思玲珑，见状立刻停住话，免得打断主公的思路。

“老秦，你也太不仗义了！喂，让人给我宵夜啊！”

良久，程宗扬说：“其实我还有个想，但实在拿不准，臣兄，你替我斟酌一下。”

“请主公吩咐。”

秦桧：“蔡常侍不光是借钱，还许下息，主公替他兑成纸钞，利息又该如何？”

“三天……那就是二十之前全报完。”

“是蔡常侍的那笔钱。我想籍着这个机会全兑换成纸钞。一来扩大纸钞的发行量，二来也替老蔡把钱洗白了，该还多少还多少。要是真由着他的心思，把钱骗走，到时候他拍拍走人，后面不定有多少人楼呢。”

程宗扬睛勉睁开一线，“冯大法，这么早啊……”刚说了一半，他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了什么事？你不是在南守着吗？”

“咱们那几草料场也被查了。”

程宗扬重新提起笔，哀嚎一声，“妈，还有这么多，早知让清浦都印成一万一张的……”

“上吊。”

“里有什么说法吗？”

面面俱到，无一疏漏。”

“官府可不耐烦等他们。”冯源：“我还听说，昨天开始，洛都就暂时封闭九市，诏令下发前一日的市面价格为准算缗。”

程宗扬叹：“我也觉得不妥。”

“十月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