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轰动全农牧场的事。在令人心醉情迷的五月，牧业队来了一位小可人的青女。她是坐着场的大轱辘车来的，当那耳熟的铃声和清脆的鞭响在黑瞎沟上空震的时候，牧业队的人都涌向了村。他们知这是场小卖的人送货来了。可是这一次却和往常不一样，车上没有他们需要的日用品，却下来一位穿着时髦拎着箱的漂亮姑娘，她上穿着一件格呢外，外下面是一条咖啡，脚穿一双红鞋，这天天气较，姑娘的格外的扣没扣，里面一件半透明月白的杭纺衬衫，透过衬衫，可看见罩和洁白的肤。这洋气的打扮，惊呆了山沟里的牧人，男人们盯着罩看，特别是傅二比，那张嘴结的馋相，简直就是一狼。那些女人们从未见过罩，有人窃窃私语：城里人真大方，男的穿兜，女的兜，那白生生的肤要多勾人有多勾人，我的心都有些了，你看那傅二比，差不多就要扑过去了。

老英带来人到了队，见二个队长都在，把来人给他们就告退了。姑娘自我介绍说：“我叫王瑞娟，北京来的。我找莫文海。”二个队长立刻惊喜的神，尹队长连忙起让座，邢队长让王瑞娟先坐坐，说他派人去把老莫找回来。尹队长说我先把瑞娟带到我家去，老莫回来直接到我那儿去，你中午也去我那儿吧！邢队长答应着去了。

拎箱的漂亮姑娘没在意这些牧人的惊诧神态，向人打听莫文海住在什幺地方。可巧这日老英休，见来了这样一个洋气漂亮的女人，心中明白了八九分，连忙笑着说：“莫文海放牧去了，要等天黑才能回来。我还是先带你去队，你在那儿等他。”姑娘说：“他没有宿舍吗？”老英苦笑，“他住单宿舍，那儿不方便，是大通铺，还是到队为好。”当过溥仪警卫的老英显示娴熟的服侍人的个，一把接过来人的箱，微微弯腰，面带微笑，“走吧，我带你去。”看着他们离去的影，剩下的人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样的人在这儿呆不长吧；有人说成彩云十有八九是竹篮打喽；这人话音刚落，上就有人反驳说她那是剃挑一。又有人说得想办法让这个漂亮的人留下来，你看老莫一个人多孤单，有个伴儿总是好些。大轱辘车老板说话了，“这就说对了，德尔索书记听说北京来了个年轻女人找老莫，上就派人把我找去，让我上把她送到黑瞎沟，还说了什幺事都拿我是问。”

原来，自莫文海被打成右派，生怕影响了王瑞娟的前途，他就断绝了和王瑞娟的来往。而王瑞娟偏偏风逆行，依然无微不至地关怀莫文海，日日到他的宿舍去看望他，为他洗衣送饭。尽莫文海冷相待，王瑞娟仍我行我素。后来莫文海被放到大兴安岭，王瑞娟执意要追随而去，迫不得已情况下，莫文海找了自己的老师，让老师劝说女儿不要自毁前程。老师劝阻了女儿。莫文海自离开北京后，再也没有和王家有任何来往，他希望时间能成为稀释剂，把王瑞娟的情慢慢地稀释。

他们来到畜栏旁，王瑞娟把一只手搭在桦木栏杆上，看着老莫情地说：“我来了你应到兴才是，我记得老托的书上说过，那些被放到西伯利亚的革命者，不乏有妻儿女同行，我们北京这样的情况也不少，有的人去了北大荒，有的人上了天山，还有的人去了西双纳。她们能去，我为什幺不能来？”老莫说：“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扯不到一块儿的。”王瑞娟说：“我和她们是一类人，男人是右派，不扯也在一块儿。”老莫暴地说：“他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吗？我不是你的男人。”王瑞娟笑了，“我就是来和你结婚的呀！”老莫气得跺脚，气急败坏地说：“不行，我不会和你结婚，你死了这份心。”王瑞娟仍没生气，她从袋里掏一张纸递给老莫。老莫接过来一看，顿时泪如注，哭得像走失了的孩见了娘。王瑞娟见状，掏手绢想为老莫泪，老莫却转趴在桦木栏杆上痛哭。

老莫一直到下午二多钟的时候才来到尹队长家。见了王瑞娟没一情，冷着脸说：“不是告诉你不要来吗，怎幺就不听话呢？”王瑞娟一脸的笑容，挽起老莫的胳膊，“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可是，自莫文海离京后，王瑞娟无日不思

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站满了观望的人群。

老莫哭够了，转过来，朝着西南的方向跪了下来，“老师，你不该这样。我莫文海已经如此，为什幺还要再搭来一个，在这天荒地老的地方，瑞娟能过得惯吗？”王瑞娟也跪了下来，“我向天起誓，我一定能过得惯。老天知我心，我只有和莫文海在一起才是幸福的。”她接着又说：“爸，妈，我和文海现在都跪下了，算是拜堂时给你二老行的大礼吧！”老莫见王瑞娟如此，只好陪着她向南方连磕了三个，之后他站起来，一把拉起王瑞娟，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折叠起来装袋，拉着王瑞娟慢慢地向尹队长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