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项目，是颁发优秀研究生论文奖。每年每个系里都要评选一篇最好的论文给予奖励。生化系今年评选的是奇剑锋的论文，理系评选的是吕航的论文，各个系的优胜者相继上台领奖，然后站成一排。人们惊奇地发现，除了文科的几个系是国人以外，其他的都是黄面孔，白人在这里成了少数，黑人绝迹。这些人都是各个系分别选来的，事先并不知其它系要选谁。据说这类事并不是次发生，前几年也发生过。这个有趣的现象，使得全场鸦雀无声。国人是非常自尊的，在自己的国土上，在自己的大礼堂里，看见别国人成了主宰者，他们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了。当然，这件事并不会太影响大家今天的兴心情。

。那些国学生们神情非常庄重，非常自豪。外国学生，特别是中国留学生，大多都闭着嘴，两直视前方。接下来，由各各样的人上台讲话，授予校外着名人士名誉博士学位。最后才是今天的重戏，授予博士学位。

“你疯了，又几年的时间攻博士学位。读完后人都三十几岁了。”有人惊呼起来。

校长拿着名册，一个名，上台一个，这时二楼上的亲朋好友们就声呼，喊着上台者的名字，照相机的闪光灯此起被伏。每一个上台者，都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从校长手中庄重地接过博士学位证书。老杨上台时，从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校长手中接过证书，睛都了。年龄不在低，有志者，事竟成。校长握着他的手，说“好样的”。接着奇剑锋上去了，理系的汪豫生和吕航也上去了，其他的中国人都上去了。他们男男女女，从国人的手中接过博士学位证书，实现了梦想，为自己镀了一层金。从一张又一张的黄面孔中，人们烈地到了东方人的实力。这些从孔夫故乡里来的人们，自古崇拜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的哲理，在这当今世界上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国家里，吃尽了苦中苦，盼望着有朝一日方为人上人。他们确实是最优秀的民族，除了能吃苦耐劳，更有聪明才智，不你服气不服气，不你大瞪小，着你非承认不可。下面的一个项目，将这一证明得再明白不过了。

吕航有无可奈何地说：“这样实用，而且学起来轻松，两年的课程小菜一碟，我对计算机又很懂行，学完了后，上就可以找一份工作。计算机到都吃得开，有了一份工作，再慢慢从长计议。”

“这划算吗，理论理学博士去念计算机硕士，杀用刀。”

散了会，研究生院举行招待会。有酒，有佳肴，大家一面吃吃喝喝，一面三五成群兴彩烈地换着。国学生多有家里人陪着，中国学生则大分是只在外求学，自然地大家聚成了一堆，先是互相祝贺，互相合影留念，接下来慢慢就讨论起最关心的工作问题。读书的时候拼命想毕业，起早摸黑，现在如愿以偿了，可是发现一下失去了生活的重心，没有了生活的目标。毕业了，将来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一直缠绕着每个人。托六四的福，大家都拿到了绿卡，留在国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要是找不到工作，那日就比读书拿学位更加难熬了。这一堆人中只有老杨最轻松，不为工作发愁。奇剑锋毕业后将到向往巳久的R大学博士后，继续在学术的峰上攀登。汪豫生也还顺利，在芝加哥的一个公司里谋到了一个职位。吕航最糟糕，发去了几百封信，一下落都没有。问他怎幺办，他摇着，只倒苦:

“我们搞理论理的，一路也没有，在国一辈都找不到工作，真是读错了专业。以前在国内报考大学时，又是杨振宁，又是李政，得神乎其神。到了国一看，真正有前途的是生命科学，工作机会多，不是学校还是公司，都比较容易找到工作。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没有工作也不能喝西北风，只好改行，思前想后，决定再读一个学位，学计算机。

“只

吕航说：“那有什幺，你看人家老杨都五十多岁了，还不是一样读学校。不过这次我改读硕士，不读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