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男人虽然表情没那么生动，但气质比他本人要温和得多，他真的很上镜，民政局的相机随便一拍，竟然都可以如此好看。

周父终于把嘴里的心咽下，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好吃，真好吃。”他又喝了茶，表情彻底舒展开来，“比米其林厨的饼还要好吃。”

说完，他自己倒有些疑惑，看看纸盒里残余的曲奇碎屑，不过是最平平无奇的烘焙心罢了。他想着，也许是自己太久没有吃过甜，所以什么都是好的。毕竟曾经财力丰厚如周老板，有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呢？

脚步声。

屉很空，不需要翻找，就可以看到那本鲜红的小册在里面静静躺着。

曲奇烤得很完，金黄酥脆，没有一丝焦糊的地方。

她走房间，来到柜前，弯腰拉开了屉。

她伸手拾起，翻开了封页，一张合照映帘。

而周可可只是甜甜地笑：“你喜就好。”她伸过手，把台面上的纸盒揽到面前，仔细地收拾净，想起来什么，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别多想，明天我会早到陪你的。”

周父拿起一块放嘴里，它还未凉透，微温中带一松的在齿间被切碎，大颗的海盐粒过了尖，没品完他就愣了愣，接着又狼吞虎咽地连吃了好几块。

一年多了，自从周光耀被警察从董事长办公室里“请”走，以涉嫌非法经营罪的名义接受调查以后，就一直住在看守所里。

照片上的姑娘笑意盈盈，睛弯得浑然一，几乎看不到白。

“好吃吗？”周可可扣着双手，看着父亲狼狈的吃相。

周光耀手指有些颤抖地拿起，匆忙开面上的茶叶。红茶的温度刚刚好，微，却不会真的到，他“咕嘟咕嘟”地大喝下，一异样的满足充填了胃袋，也抚了味。

“爸爸没什么，就是担心你。”穿过铁网，周可可的手被握住，周光耀面羞愧之，“易寻对你好吗？”

周光耀光顾着吃，嘴得满满的，腾不空来说话，只能不住。

她真的和易寻结了婚。

周可可用拇指轻轻抚摸着结婚证上突起的钢印。

送给他，原则上是不太符合规定，但也许因为明天就是法院二审开的日，看守所的警务人员在听到她的请求时，并没有为难。

周可可低下，看着他变得枯瘦、青虚浮的手背。

“慢一，爸爸。”周可可担心他噎着，把装着红茶的保温杯推过去，提醒他喝。

她这个婚，结得确实仓促了些。

她跪坐在那里没来由地笑了笑，把证件放回去，这才去厨房看她烤的那盘曲奇。

照片的下页印着这对夫妇的名字。

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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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易寻那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仍旧

这个地方可不是什么疗养院、端会所，或者假日酒店，日渐消瘦的周老板，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如此惬意的下午茶时光。

周可可，易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