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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吴庄( 三)乡村闺蜜(2/3)

前几年邻村驻扎的解放军曾培训过赤脚医生,吴庄的革委会派了几个心灵手巧的团员尖去学习,十天的短训班,大多数人就了小菜了,想不到陆文景倒象模象样儿开了,这着实让慧慧大吃一惊。同伴的这惊人举动使慧慧的郁闷得到些排遣,慧慧几乎忘掉自己的忧伤了。

吴天保的随意和轻松,让慧慧更觉压抑和沉重。好当孙?可不是自己时时觉得低人三分!如果就个人品格和文化素养而论,慧慧胜过他十倍、百倍。可是就因为两人的母亲家不同,人家却活得洒脱自如,甚至象脱缰的野,放不羁。慧慧却如同囚徒的孙,走在替先人赎买重罪孽的路上,时时设防、小心,因为在她的生活中布满了“地雷”。想到此,的懊恼、悔恨便一齐来折磨着她那颗阅历不的年轻人的心。她的心情一下象老天一样变得悲伤而沉。她觉自己不过是一块被人利用、或戏桌布,丢掉她或拿起她实在无足轻重,在别人只是转瞬即逝的念。她突然不想去约文景了,掉转就往自己家走。到底回去以后什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啊呀,文景真胆大!”慧慧惊呼。她看见文景从针包里选三寸长的银针,不停地拭。

于是,慧慧又少情没绪地踅回到文景家。她想:既然知富堂婶儿的病犯了,不去看看是不礼貌的。

“我本来要叫她去摘麻麻的……”慧慧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学时,她与文景总是粘在一块儿,彼此之间坦坦,从来没有什幺嫌隙。现在都懂事了,怎幺倒变得别别扭扭、疙哩疙瘩呢?陆慧慧觉得自己有一肚话想向文景倾诉……。走到文景家的街门,慧慧又有儿迟疑和胆怯。她不知文景和吴长红是否安排了约会,又不能确定文景讨厌她到什幺程度。正在这时候遇上了去大队饲养喂牲的吴天保,慧慧便忙打招呼:“去圈儿?”——人们习惯上把饲养简称圈儿。吴天保嗯了一声,突然站下来盯住慧慧傻看,老鼠似的小里满是意。慧慧自从上了垦荒工地,早起迟睡不修边幅。蓬垢面象个男孩似的。今天歇工,认真梳洗一番,便是与平日大不相同的风韵。玲珑的草帽下是黑油油的短发辫,碎的白底布衫映衬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一双熠熠生辉、青焕发。特别是脚下又穿了她爹的雨靴,显得个了,条儿更细了,亭亭袅袅的似的。吴天保便想起了吴庄青年们在饲养扯闲篇时的议论:吴庄三大女各有各的韵味儿,远了陆慧慧,近瞅赵玲,不远不近看文景。但是,开玩笑捉人的吴天保却故意绷了脸,一本正经:“好好的人,怎幺是去圈儿?”慧慧仔细一想,意识到自己在这几代赤贫的饲养员面前又犯了忌讳,急忙前后了了,陪情歉说:“对不起,天保叔,实在是惯、说溜嘴了。”吴天保却把脖一梗,说“什幺叔?辈分也不对吧?”其实,一个姓吴一个姓陆,本来无所谓辈分。但书生气未脱的陆慧慧本不懂这些,便虚心地问:“不是叔?那、那是爷?”吴天保这才哈哈大笑:“你怎幺就好当孙呢?是哥,叫天保哥!”慧慧搞不清吴天保到底是与她平辈呢,还是故意戏她,窘红了脸,呆呆地再不言语,直到文景的弟弟去上学,蹦来与她撞个满怀,她才知吴天保早扬长而去了。

家门,就闻到一酒味儿。原来是文景正给她娘扎针呢。炕展着本手册。富堂婶儿闭着双横躺在炕边,她的小上,手腕上都扎着明晃晃的银针。文景正撩起她娘的底襟,在她娘肚上比划着,全神贯注地念叨着寻找一个叫“中脘”的位。

“慧慧,怎幺不去找文景呢?”文景的爹陆富堂来了。陆富堂的嗓门把慧慧吓了一

“唉。她娘的病又犯了。——恐怕今天去不成!”陆富堂扛着锨踏着雨靴,大约是要照看自留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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