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一条声儿说怕给文景带害哩。”

说到故乡事，一对同乡更加亲近。相互目光里织着眷恋和思念、兴奋和喜悦。顺的兴味越发涨，滔滔不绝。“慧慧爹和慧生虽然半遮半掩，不想公开。但在咱吴庄已是公开的秘密了。慧生托人兑换元，所托之人问他咋有了帝的票。他不得不透漏了这个秘密。”

“我爹娘怎幺样呢？”望到这里的家属楼就觉亲情扑面。文景立即又牵挂起吴庄的父母来了。

顺见文景不兴了，再不敢多嘴多。一行人通过地下通离开站台、走站，西山矿务局的家属宿舍楼就尽收底了。两个孩听到广场上有同学喊她们，就挣脱妈妈的手，迎着同学跑了过去。

“三货和二妮开了个豆腐作坊，卖得可火哩。赵庄、李庄的农有了客人都来称一斤八两的。不几天，李庄的一看到了商机，就不惜价收了黄豆，也开了豆腐。咳，人家那豆腐磨得细、得，一下就把三货二妮挤垮了。三货的老吴天才突然想到富堂伯伯祖上是豆腐世家，‘懒豆腐’（豆腐脑）、豆腐、豆腐儿堪称一绝，就撺掇他（她）们去请富堂伯伯和福堂婶去顾问，赚了钱还给顾问取红利呢。富堂婶儿觉得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就快地应允下来。谁知富堂伯伯却脖里拧了一，变颜变呵斥富堂婶儿：‘这事你还敢沾染？真正是好了疮疤忘了疼、记吃不记打的蠢猪！’”

“嘿！文景。慧慧没死。了好运。现在国！”

“什幺事？”文景纳罕。七老八十了，又有什幺重要事情呢。

海容和海纳早就听得津津有味了。两个闺女都为妈妈的能而骄傲。这时，听了顺的问话，就都昂着望着妈妈，目光中扑闪着好奇的昂奋。尤其是海纳，文景已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里快地了一下。当然，没有哪一个孩不希望妈妈能带着自己漂洋过海乘机远行，没有哪一个病儿不希望得到及时治。

这时，文景猛然想起玲娘所谓土改时在豆腐作坊挖白洋的事情，前便过电影一般。一会儿幻化自己“锯旗杆”时的遭遇，一会儿又是“一打三反”时吴天才家那愤怒的蜂……。她理解父亲所谓“带害”是什幺义了。三位兄长的夭折已在爹灵魂扎了，那剜心割的刺痛、不能言讲的苦恼伴随了老人一生，他是再不敢给女“带害”的事情了。想想痴钝而老迈的父亲尽跟不上时势，但为女着想的亲情却从不痴钝，文景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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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得很。好得很。”吴顺。“是没得说，比以前都朗呢。我爹我娘也隔三岔五过去照看哩。只是有一件事，二老有分歧，单等你回去裁决哩。”

“慧慧在就是海纳的福音！”文景小声儿咕喃。慧慧她是怎样遇救，怎样又漂泊到国的呢？她为什幺不与挚友联系？她现在的境遇怎样呢？一连串的疑问象小虫在文景心上啃咬，文景心难耐，太想知这一切了。

“怕什幺呢？”文景一时懵懂，反问。

文景没有应声儿。但刚才下火车时她那略显疲敝的神情却不复存在了。她那尚未耗尽的青犹如天里枝叶的，又在她好看的面庞上、优的姿上飞窜。文景一下又显得年轻了许多。望着穿行在人中的一双女，她刚刚平静下来的一颗心又在膛里切地搏动。希望和信心同时在升腾。决不能再坐以待毙，等病卷土重来！她咬着自己的朱，仿佛赛场上的跤手，自己与自己较劲儿。

“去国，还没有到适当的时候呢！”文景的脸一，说话的就了下来。想到钱，她的思维就清晰了，再不凭着激情的冲动来炫耀了。在北京这半年多的日里，每时每刻都是消费。海纳的住院费、疗养费、护理费，以及她自己的住宿费、伙费等，就了好心人8万多捐助。咋好意思再提去国检查的事呢？更叫她揪心的是海纳的病并未彻底除，下输的人造酶发挥完作用，病还要卷土重来呢。医生给她的期限是一、二年。

“真的，如果你和海纳真到国，可有吃住了。”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