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你还是不肯低么？”好半晌，皇帝才如此发问。

纪王似乎被这个回答取悦了，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稍稍侧首，压低嗓音：“多谢夫人信任。”

老皇帝目光复杂地盯着十三皇，半晌，才颓然地叹了一气：“全福，带着十三皇去淑妃那儿，今日，不必来侍奉朕了。”

纪王和徐南风得了空,便挑拣了些药材补品带中,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总算等到昏睡的皇帝转醒,将小夫妻俩传唤了去。

纪王笑笑，“您何必多此一问。”

纪王：“我知你辛苦，若是累了，我可

徐南风摇了摇：“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生了，是该来走走，否则生的时候不知要受怎样的苦呢。”

皇帝将他们的小举动看在中，没由来涌上一无力和心烦，腔里发嘶嘶的杂音。

“只要殿下能再看看我，和我在一起……”

冬天一过,皇帝满陈年旧病便争先恐后的现了端倪，仿佛到了他这个年纪，苍老和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

纪王本是来尽一尽孝，听到皇帝赶人，便也不留，拉着徐南风的手行了一礼，双双告退门。

十三皇咬着大拇指，乌黑而稚气的睛滴溜溜转,懵懂：“儿臣不想去看书，儿臣想母妃了。”

待内侍牵着十三退下，纪王方将包装的昂贵药材呈了上去。

全福白的眉一颤，随即躬：“喏。”

顿了顿，他平静而艰涩地说：“男，也是可以的。”

苦涩的药香中，皇帝闭了闭，复又睁开，将视线移到了徐南风上：“你呢？你忍心看着原本属于老四的东西，因你而毁灭吗？”

见到他俩来，老皇帝伸一只枯瘦的手，拍了拍十三皇的脑袋,用极为嘶哑的嗓音：“钰儿，去书房看会儿书，父皇要同你四哥说说话。”

徐南风平静地望着他，说：“少玠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

纪王给他倒了，扶着老皇帝饮下，便听见这个苍老颓圮的男人用撑的气：“吧，都吧。”

终归是,年纪太小了。

走了两步，听见老皇帝压抑着咳嗽，既愤怒又可悲地叹：“老虎的牙掉光了，你们都上赶着骑在朕的上来了。老三如此，老四如此，老九……也是如此……”

“……”

此时意，里的都开了，纪王刻意放慢了脚步，与徐南风并肩行走在艳丽的桃枝下。清风袭来，满树落红摇曳，纪王替徐南风扫去肩的，温声：“来了小半日，累不累？”

第69章夺储

皇帝浑浊黯淡的落在纪王上，心有戚戚焉。不知何时开始，他大的躯急剧萎缩，而他这个一直被忽视的儿，却长成了一个宇轩昂的男人。

纪王牵着徐南风的手去,而徐南风则一手覆在隆起的腹,面红健康,中是藏不住的幸福之。

年幼的孩就像是一只鸟，本无法离开母亲的怀抱,他不懂得濒死的老皇帝将他叫来床前侍奉，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懂得要怎样，才能守住这片祖孙几代经营起来的江山。

了许久许久，久到九公主以为他不会说话了时，他哑声开。

病榻前还有一人在，正是时年九岁的十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