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里的路程很短，短到孙权只觉不过几息时间孙府的牌匾便映帘。

晚间微风拂，孙权心中繁杂，便决定夜散散心。明月悬，月光落在地上似碾碎了一层银。雨后的空气散着清凉，竹林草的冷香尽鼻息，孙权只觉莫名的烦躁褪去了不少。

孙权犹豫了几刻，答：“是书肆先生赠与兄长的。”

「这笔原是作为兄长与你结亲的喜礼。」

孙权敛去眸中思绪。

肩的力松了，广陵王收了伞，朝府内轻快：“孙策，快来看看仲谋给你带了什么礼！”

“仲谋，这笔还是你收着吧。”

“这……”孙策默然，合上了木盒，将它重新回孙权手中，“这老怪无趣的，笔这东西当然送给我勤学好问的弟弟，送给我嘛。”

木盒在空中翻了两圈，木屉，笔漏了来，见尖就要落于地上，广陵王瞬时手，连同木盒将其捞住。

孙权像无数个往日一般前往假山，只是这次刚踏上小径，便锐地捕捉到一两声极其细微的声音。

孙权猛然僵住了。无意撞见兄长

家宴又是一番闹闹，孙尚香尤其兴，缠着广陵王一一个“嫂嫂”、“好嫂嫂”，把孙策叫得心怒放，连着喝了许多酒，广陵王坐在孙策旁边，亦是喝了不少。孙权静坐在一角沉默地吃着菜，与周遭烈的氛围格格不。

“笔杆是紫檀木，笔刻着寂阔的山，笔是长白山黄鼠狼的尾的狼毫。”广陵王打量了两，递还于孙权，“仲谋光不错，倒是一只品质上佳的笔。”

雨在广陵王手中晃了几分，少许雨滴落在孙权的上，广陵王见此揽过孙权的肩将其笼于侧。似是想到孙策收到“礼”后的神，广陵王掩着嘴笑了起来。

孙权咬了咬，将木盒递给孙策：“是书肆先生送给兄长的礼。”

————

家宴结束时夜已，孙权回到卧房中取了木盒里的笔。笔红木手温，尖，蘸墨写字畅有力，手极佳。可一想到这笔背后的义，又觉得刺手了起来。

盒一个没抓稳，从手中落。

后院有一一人的假山，几簇草木缀其间，宁静幽密，平日里几乎无人造访，是孙权常用来小憩的地方。

好一对碧玉佳人。

“送给孙策的？”广陵王讶然，脸上了戏谑的表情，“你兄长一定喜这份礼。”

是兄长。

木盒外侧还余留着孙策的手温，落于孙权微凉的手中却如同灼烧一般。孙权攥着木盒，看着广陵王与兄长携手走向后院。广陵王眉笑，嘴中还打趣着兄长；兄长耳尖泛着红，低声辩解。

另一个人已经不用确认了，一目了然，是广陵王。

换了一常服的孙策活络着骨，兴冲冲地走到孙权面前，“仲谋带了什么礼？快让我看看！”

孙策接过木盒，打开的瞬间笑容便凝滞了。广陵王兀地爆了笑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怎么样？礼喜吗？”

白皙手指在红笔杆的映衬下更显细腻灵巧，未开笔的淡黄尖抵在手心，让人隐晦地心生写画之。

走近了些，声音更清晰了。压抑至极的低//与息，混着烈的情//，呢哝着语，泻着愉。

温的手心贴于肩臂，那人笑靥如，孙权张了张，却又把将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