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璇闭上双，随着车左右晃动。

曹霑站起，接过那本书，轻轻摸着，苦笑一声：“天地本就不全，我这书不全，也是应该的。”他心中终究不舍，眶渐渐红了。

曹霑将那烧剩下的半本书小心翼翼搁在床上，弯着腰说：“八阿哥此来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回吧。”

永璇看着贾六关上了门，沉默一阵，方开说：“雪芹兄，我对不住你。”他将那本烧剩一半的书递了过去，继续说，“你如此信任我，而我……”

永璇待曹霑情绪渐渐平复，说：“我此来，是要劝你……”

“劝？”曹霑哼笑一声，“八阿哥，我当你是知，你竟来劝我‘修书’？”

永璇缓缓站起，说：“曹兄，这是你此生心血，即便残缺难全，你也定会再次翻看吧。”他见曹霑并无反应，重重叹了一气，转而。

永琪轻轻颔首：“你不要忘了，他幼年时，家中煊赫。确切说来，他是个经过见过的人。何况，如你所说，那书几乎是他的命。”

乾清密室，贾六扶着永璇坐在椅上。曹霑看着来人，眉微皱，神复杂。

夜，景仁正殿，景娴披着斗篷推门而，边并未跟着随侍女。乾隆听见门响，起相迎。

：“我了解雪芹兄，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不知该如何劝他。”他眉锁，也隐隐疼了起来。

乾隆正：“朕后三千佳丽，此刻便搂着满蒙第一女，如何会看得上别人家的夫人！”

乾隆开问：“那女人可安顿妥当了？”

乾隆拿起梳妆台上的篦，开问：“选

“我……”永璇不无尴尬，“阿玛有命，我不得不从。”

景娴嫣然一笑，福了：“皇上吉祥。”而后自行脱了斗篷，挂在一旁。

景娴自顾自在雕铜镜前坐了下来，一边散开自己的发，一边说：“这世间事，说不好的。那柳蕙兰待字闺中之时，也是很有机会被选中的。”

景娴却：“皇上不是最为喜别人家的夫人？”

永璇郑重颔首。

乾隆笑着揽了景娴在怀，轻她的鼻尖，：“你啊！她是曹霑的夫人！”

永璇看着前的哥哥，神复杂：“五哥，你是说……”

永琪看着前的弟弟，很是心疼。

“只是可惜……”永璇心中惆怅，“烧毁的那些情节，恐怕再难重现于世了。”

“你必须劝！”永琪正说，“只要他肯答应阿玛，活下来，一切都有解。”

永琪轻轻颔首。皇者的天下，向来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可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十全十’、‘完好无缺’。他温和一笑，说：“你只需让他知，活着，才有机会，就够了。”

景娴转了转珠儿，戏谑：“皇上若是放心不下，不妨亲自去看一看，她就在偏殿。”

永琪轻抚弟弟的后背，宽：“你该相信，你的曹兄定能写更好的情节。”

乾清外，永琪焦急地等待着。永璇走乾清大门之时，一脸失落。永琪赶上前去，看着永璇面，他什么也没问，二人并排走回撷芳殿。

“五哥……”车里，永璇再忍不住，开问，“你说，他会看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