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无奈，却也并未准备继续说下去。

乾隆坐到床上，说：“朕自认并非‘昏君’，刘墉那般的谏臣，也是容得的。朕只是觉着，以他的经历，所思所想未免片面。”乾隆略作思忖，继续说，“那曹霑的确才华横溢，便是当朝状元亦难以与之匹敌。正因如此，朕不得不加着小心。”

景娴轻轻颔首。她梳了梳发，起坐到乾隆边，说：“既然他肯修书，皇上亦该以礼相待。”

乾隆将景娴揽怀中，柔声劝：“会过去的……无论如何，这一次，你都要跟朕去。骑狩猎的日，不那么难捱。”

乾隆继续说：“朕若是记得不错，李家当年该是被全家抄斩了。难不成那曹霑的表妹还活着？”

景娴浅笑摇：“皇上，您命小唐的手下守着那咸福，分明是将他视作‘重犯’了！”

乾隆却：“这并非小事啊……”

乾隆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说：“你们女人最是，朕不信你觉察不到。”

景娴右手捋着搭在前的发，睛渐渐红了：“我也很想这段日能快些过去。”

景娴翻了个白，展开被盖在两人上，而后说：“皇上是想说，曹霑不怎么将他夫人放在心上？”

乾隆却：“朕的江山，不到他人诟病。文人该文人当之事。”

乾隆轻轻颔首：“若说他痴，如何会痴到此等地步，除非……”

景娴抱住乾隆：“四哥，我好想你。”

“朕待他还不够‘以礼’吗？”乾隆看着景娴的侧颜，说，“朕特旨准他待在咸福修书，你看这满朝文武，哪个敢朕的后？他这一住，恐怕要住个三年五载，还要朕如何待他啊？”

乾隆思忖片刻，说：“今儿个你带着那曹夫人去见曹霑，可觉有何不妥之？”

景娴坐到雕铜镜前，下在上的发簪，说：“臣妾倒是觉着，他并无恶意。”

“不妥？”景娴侧过看着乾隆，问，“皇上想说什么？”

乾隆蹙起眉：“前些日说好的……”他轻抚着景娴的脸颊，问，“你是舍不得离开和安？”

“表妹？”乾隆略加思忖，问，“你说的，是李煦的孙女？”

在朕面前，一丝收敛也无。若非朕念着旧情，他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朕砍的。”

景娴轻轻颔首。

乾隆右手指轻轻蹭着鼻尖，缓缓说：“这件事儿，朕倒要查上一查。”

景娴轻叹气：“很多年前的旧事了，皇上何必再费人力。”

乾隆侧过，将左臂搭在景娴上，说：“不说这些了。过些日围场狩猎，你可准备妥当了？”

景娴轻轻摇：“臣妾也只是猜测那曹霑心系李绮筠而已。”

景娴嫣然一笑：戏谑：“四哥不会不知，曹霑有个青梅竹的表妹吧。”

乾隆挑了挑眉，右手抬起，捋了捋景娴的发，说：“他若是醉心于那‘红楼梦’，朕便是调来整个儿紫禁城的亲兵守着，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景娴心中不无犹豫，思忖着开说：“臣妾想留在里。”

景娴回过看着乾隆，问：“文人当什么事啊？他那支笔，针砭时弊，皇上竟不觉着是好事吗？”

景娴不再理他，自顾自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