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被她逗笑了。

喜又：“娘娘笑了便好。整日吃药，才都替您苦。”

喜蹙起眉：“才不明白主为何这样急着送才去伺候皇上……”

喜噘着嘴：“娘娘怎么总想着赶我走？并非喜自夸，娘娘前儿，瞅着只剩喜一个还算得力，若是才当真走了，娘娘有了棘手的事又由谁办？”

景娴叹：“只怕再过一两年，你想去也去不成了……”

喜是个机灵的丫，她知景娴内心是何想法，蹲下来，扬起望着景娴的双，正说：“才守着娘娘，不论将来境况如何，才也守着娘娘，绝不后悔！”

喜俏声声：“才偏不领情！”

景娴假意怒：“过些日回到中，你去各个里瞧瞧，哪个里的丫像你这般胆大，主的话也不肯听？”

喜的双渐渐了，说：“娘娘若是定要才走，无论如何也该等到您前儿再有个得力的丫。否则，才说什么也不会听您的话。”

了。”

景娴双手将她扶起，拿手帕替她着脸颊上挂着的泪珠，说：“听话，若有机会，别再放弃。将来……将来的事，没人能说得准。”她苦涩一笑，缘有尽时，自嫁到四王府那一刻起

箫剑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换了药方，他心中并无犹豫，背对景娴，直言：“娘娘恕罪，前一次，若非因了小燕与晴儿之故，箫剑断然不会京。现而今，她二人已常伴箫剑左右，我再无理由京。”

“早登极乐？”景娴凝视着箫剑，眉梢角尽是苦涩，“你未经生死，如何能知人对于生的渴望？这世上，原不会有任何一件事重要的过活着了！”她想起了五格格，她的女儿，但凡有丝毫可能，她多么希望那孩能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多活一个时辰，哪怕多活一刻……

喜走上前去，拿起书案上箫剑新开的药方，到随侍在侧的小厮手中，吩咐他去抓药，随即走回到景娴畔，低声唤：“娘娘……”

喜思忖着：“丫只知，民间有句话儿，‘好死不如赖活着’！”

箫剑毕竟年轻，浅淡一笑，不置可否。他背起药箱，径对景娴说：“箫剑告退。”随即转离去。

箫剑哑然失笑，转过径对景娴：“娘娘太过看箫剑了！想那太医院中佼佼者数不胜数，他们救不得的，箫剑纵使拼尽全力救下了，恐怕那人此后也是苟延残地活着。”他摇着，“恕箫剑无礼，与其苟延残，倒不如早登极乐。”

景娴回过神来，轻叹气，侧过看着喜，凝眉问：“苟延残的活着当真比不过早登极乐吗？”

景娴凝眉：“若是中有人要你救命呢？箫大夫医者仁心，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景娴轻轻颔首，沉默片刻，终是开问：“过些日我们若是回京，你可能跟着一同前往？”

景娴轻轻抚着她脑后的发，说：“傻丫，你若是能到皇上前儿侍候，于本而言，并非坏事，你可能懂得？”

“你呀！”景娴拍着她的手，“回后就去皇上边儿伺候吧。”

“伶牙俐齿的小丫！”景娴笑，“我几次三番叫你去皇上前儿侍候，确是在为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