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瑾。”

何孝宇最看不惯的就是这自诩不凡的模样。

他把裴易徵的表情变化当作不肯承认，抖抖变皱的西装外，自认至少比他坦率：“不过至少，今天我看清了你们这些人有多虚伪。文黛在找我，我要回去摇尾了，再见。”

告别语说得窝中又带慷慨激昂，舒悦瑾算是涨了见识，目送他消失在走廊，她抬扫裴易徵。

“哦对。”被这一打岔，她都差忘了自己跑到这地方是要什么。

裴易徵面若冷霜，现得恰到好。

“你当然不是那个意思。”裴易徵顺回答，说完，却意识到什么似的顿住。

“何同学。”裴易徵踱步到舒悦瑾旁边，隔开她与何孝宇的距离，“大概是上次那个实习我们得太低调，让你误以为是仅仅是运气问题，才会有机会纠缠到现在。”

裴易徵的脸微微转动，闪疑惑之。

刚挥至半空，手腕被后方更的力量固定。

“不至于。”裴易徵说，转与她对上视线，“你不是要去洗手间？”

他一直对舒悦瑾的任何状况了如指掌，相反，她对他所知甚少，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的一切，她几乎从不过问——或者说本不在乎。

“你——”他大步上前，扬起右臂。

这个小曲却让他难以彻底放下心：“算了，我到门等你吧。”

何孝宇有此觉，外人应如是。

脸上僵住：“你说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近裴易徵，眶里的血丝爆红，“你以为你很光彩？我本来以为是她攀上了你，原来我搞错了，地位得颠倒一下，是你攀上她。话说得冠冕堂皇，其实都是给女人当狗，你还真以为比我贵多少？”

本来都已忘却的实习被再度提起，何孝宇弯着腰，终于反应过来，倏地抬。

舒悦瑾说话有个特，无论再离谱的内容，她都能用郑重其事的表情讲来，以至于除了最亲近的人能从细节里发现蛛丝迹外，其他人很难分辨她说的哪句话是玩笑，哪句话是实话。

裴易徵从不以评价任何人，毕竟往前推几十年，谁家不是一穷二白，可见到这样的何孝宇，总让人不自觉想到那句话——穷山恶刁民。

“原来是你们。”

何孝宇的表情随着字句的推移，逐渐失去控制，直到最后彻底维持不住。

裴易徵突然喊她的大名，令她浑一激灵，问：“怎么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对我来说最难的本不是装穷，而是装。”舒悦瑾继续，“如果你不提前知会一声，我甚至觉不到你有没有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叫比较合适。因为毕竟喊早了，我们都会很尴尬。成这样，真累的。”

舒悦瑾没搞明白他前后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刚刚还好好的，自言自语：“又怎么了……大姨夫来了吗？”

他看他爬起来：“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很遗憾，也请你注意尺度。”

最后四个字还有委屈。

向前一送，他趔趄地跌两步。

那背影一看就是有了情绪。

“你别往心里去。”

何孝宇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会产生那样的想法，多半来自于对他们的观察。

他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一声，而后提步往外走，再没有等她的意思。

“还要给我守门啊。”舒悦瑾低声嘟囔，发现这话刚好与何孝宇说的内容呼应上，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惜他们的对峙没能继续持，文黛在大厅里喊何孝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