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徵推开门，发现舒悦瑾整个人成个“大”字，趴在床上，埋下去，发七八糟地散着，像只生无可恋的海星。

她停顿了一会，认真：“这个真的不能说。”

“小宝……”他脑袋里莫名冒师父平时对她的称呼，无意识的低喃像滴池中，顷刻间消失不见。

虽然是用另一方法。

敲门打个招呼，里面的回应声却与平时不大一样。

裴易徵取来打的巾，净她的脸，再将被掀开，让她躺去。

舒悦瑾听意思，抬冲他翻个白，又嘟着嘴埋继续。

陶译安带来的大信息量令舒悦瑾难以上消化，多年未解的疑问终于得到答案，重重复杂情绪叠加在一起，让她趴在裴易徵的上哭了好一阵，将他未来得及换下的西装都打。

“心里堵得慌。”舒悦瑾的鼻埋起来，声音很闷。

明明他们可以不帮忙的，仅仅因为那是她的朋友，所以给自己惹上多余的事，却又冒着以后可能会被误解的风险，替她斩断这段友谊。

将绒小熊放到旁边，贴着她的脸。

不是之前那故意隐瞒他的不能说，而是客观上的，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

他以为又是被课业烦得疼，失笑地坐到床边，戳一戳海星的角：“怎么了？”

梦里的她不哭了，鼻尖和眶也褪去红。

他的手掌拂过舒悦瑾的脸颊，睡梦中的她情绪恢复平和，呼也平稳。

突然又一阵情绪涌上，舒悦瑾“呜呜”地，把埋他的大间。

裴易徵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了很久，久到双脚又觉到麻意。

“不是。”在被褥的下，她摇的动作很缓慢，“和学习没关系。”

“对不起。”她着泪不忘歉。

半敞的门透次卧的光，他才知她在屋里。

过一会觉得她在噎。

“学不会？”

对结果不会有太大的转变，只是知以后更能说明，舒悦瑾和贺千游的关系陷了死局，并且她的父母已经替她选定这个结果，而她也极大概率会遵从下去。

“不是。”她依然否认，这团纸被彻底浸，她成团裴易徵手里，摇晃胳膊让他再两张，继续泪，“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爸妈好我哦……”

裴易徵下班回家，发现灯都没开，翻手机又没看到舒悦瑾任何会晚归的留言，往里面走。

渐渐觉声音变小了，再到彻底消失，裴易徵动一动发麻的，喊声舒悦瑾，她没反应。将她轻轻翻过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裴易徵关灯的同时带上了门。

舒悦瑾很少会嚎啕大哭，基本都是这样，低着默默啜泣，连脸都不想让人看见。他不动声，来床柜的纸，递到她的脸上。

毫无征兆的哭泣让裴易徵难以放心，又问：“谁欺负你了？”

不过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裴易徵暂且忍下。

“洗洗就好了，又不金贵。”裴易徵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你平时也没少。”

要不然，他们就会察觉自己知了真相，会责怪陶译安或者贺千游不遵守约定，不住嘴，所以她只能在这里憋着，和裴易徵糊其辞。

她这段慨甚至不能直接和父母说。

受到他的碰，舒悦瑾开始扭动，将转向他这边，再匍匐着爬到他旁边，抱住他的腰，下戳他的大，生疼。

所以裴易徵也不追问了，就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与师父和师娘有关吗？

“可以跟我说吗？”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她的反应看，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这个结论属实让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