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向正等待我回答的电次，不假思索地点头，坦然承认。

“是的哦。”

我是恶魔。

现在电次知道我是恶魔了。

要把电次杀死吗？

波奇塔一定不肯吧。

我环视四周，战场没有残留下任何线索表明这里之前曾发生过战斗——四位恶魔猎人在此人间蒸发，恶魔们也被我打回了地狱。

我的战斗方式永远优雅、迅捷、悄无声息，没有飞溅的血液，没有到处乱跑的肠子，没有哭泣，没有嘶吼，没有愤怒。

就算玛奇玛赶来，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我杀死了她的部下。

这种干净迅速的战斗偏好大概也是我在地狱那群肌肉脑袋里显得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听到我亲口承认身份，电次出人意料地淡定，不躲不闪不怕，反而抱着圆滚滚的波奇塔，默默蹭到我身边，观察我手中长满眼睛的章鱼恶魔头颅。

橘红色短毛小狗波奇塔欢快地冲我叫了一声：“汪！”声音清脆好听。

“啧，真惨。”

与此同时，电锯恶魔意味不明的赞叹声在我脑海中响起，一以贯之的冷淡无起伏，让我不由怀疑他的用意。

他是在嘲讽我吗？

我古怪地看了眼波奇塔黑白分明的天真大眼睛，热情摇晃的细长尾巴上黑黑的三角形拉环比起插在额头上那半截锋利电锯还引人瞩目。

我指尖微动。

好想拉一下。

电次伸手戳了戳章鱼恶魔长满头的眼睛，发出惊叹声：“哇！它居然会闭眼！”

章鱼恶魔光秃秃的脑袋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细长的触须，胡乱挥舞着想要逃跑，无奈被我抓得牢牢的，只能挣扎着收缩肌肉。

恶魔的恢复能力很惊人。

转眼间，初生时如手指般细长的章鱼触须生长到手臂粗，还没来得及在吸盘里长出密密麻麻的牙齿，就被我随手掐下来一根，递到好奇的电次手中。

金发少年激动又害怕，手指小心翼翼地躲过已经初具雏形的吸盘獠牙，生怕一不小心被咬掉手指。

我想起来了。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是我答应过电次要给他做章鱼小丸子，便留下几根触须，将章鱼恶魔圆咕隆咚的头颅随手丢开。

虚弱的章鱼恶魔很快摇摇晃晃地消失在空气中，马不停蹄地回地狱疗伤。

我手里这几条触须看起来非常肥美，蓝灰色的皮肤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荧光，裹着厚厚一层湿冷的粘液，触感有点像冰冻过的史莱姆。

电次眼冒精光，吞了吞口水，盯着肥美的章鱼触须大喊：“姐姐，我要吃章鱼小丸子！”

他好像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我的恶魔身份，对我的态度甚至比之前更不设防。

“电次，为什么不惊讶？”我微微屈膝，歪着头审视少年平静的脸庞，半开玩笑地冲他一笑：“不会在想以后找机会把我交给公安吧？”

电次摇了摇头，抱着怀里的波奇塔，一人一狗的眼神是同样的愚蠢无辜。

“算了，你俩都蠢得可以。”我心情愉悦，带着电次和波奇塔离开战场。

金色的裙摆随着步伐摇晃出粼粼波光，尖头高跟鞋笃定地敲击地面，顺着来时路回我的小屋。

“我想，姐姐和波奇塔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