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记得，零八年的时候汶川地震，中午你过来给我们放新闻，那条新闻拍摄了一些医护人员。很多医生一边救人一边哭，你看那个新闻的时候哭了，全班人很多人也哭了。当时我想，以后我也要当个医生，救死扶伤。”

楼下是一片停车场。

“我离师还早呢。”孙心妍不好意思地扬了下，目光自然地投向楼下。

又问，“现在何滨怎么样了？我上回听谁说，好像去国外了。”

目光中起先是有淡淡疑问，很快又转为欣之,李珍说：“差忘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小医生了。”

那是一颗懵懂甚至是有些随意的小，可就是这颗，误打误撞地掉心田，如今一生发芽，长成她人生中的大树，托起她的梦想。

李珍说：“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些车和你们这些学生一样，来匆匆去匆匆的，老师的呢就始终坐在这个小台上，看你们来去。”

孙心妍温柔地笑了，似乎觉得这个比喻很有趣。

“中阶段是一个学生学习生涯中最重要的阶段，恰恰又是最容易叛逆的阶段。那时候你们成天跟我嚷着要自由、要民主。什么是自由，老师不你们，让你们天天上网、看、在家睡大觉这就自由了？这不是自由，这是虚度光。我每每找你们聊天，你们都要抱怨，觉得这个年纪这样苦学没意思。其实呢，没有人对当下的教育制度、考制度满意，但是能怎么样呢，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把问题推卸给环境。”

“知这下面能停多少车么？”

十六岁的女孩，一晃就成了二十六岁的女人，心中充满恩。

都重划线了,有的很有效果,可以参考参考。”

笔记本放在大上，李珍跟她一起看着下面,手指细细挲本的封。

“就这么一片小小的地方，最多的时候能停八十几辆车，到了晚上,这些车陆陆续续开走，早上又有新的开回来。”李珍脸上有一格外宽容的笑，“我更年期到了，每天无聊的时候，就喜坐在这数数车。”

“你们这些机灵鬼啊，我真是老了。”李珍笑了，“你这个孩啊我是知的，看着听话，心里主意其实大很。那时候你和那个小何滨，让你们不要谈不要谈，你爸爸那么你都不听，最后两个人还背着我们偷偷继续。后来我是实在看你们没影响成绩，才跟你爸爸才睁一只闭一只，就怕适得其反，反把你们两个好孩急了。”

孙心妍默然。

孙心妍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侧过脸来。

李珍接过来。纸张在翻动中发细微脆响。

李珍说：“老师的一生默默无闻，现在更是活一天是一天，但看见你们，我就觉得自己这辈很骄傲。我只是一个小小校园内的中学老师，我平凡，但是我的学生不平凡，他们是律师、是医生、是工程师……是走遍世界各地的人。”

“李老师，知我为什么学医吗？”静了静，孙心妍微微侧着脸，在光照耀下，目光依旧像女孩一样单纯。

本被翻得很旧,每一页密布着秀气的手写字。

“李老师，所以我很谢你。”

低看了看地砖，孙心妍边泛起微笑，轻轻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