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说完，就见那方才还怒气腾腾的男人突然又支着眉心，神痛楚的躺回她的肩上，「被这么一气，本王的又更痛了，你就暂时待着吧，若本王有任何需要，还有一个人可以随时差遣。」

「胡说！」他斥了一声，骤然扣住她的手腕，怒「她既然捨不下本王，那就一定会回来。」

「你知吗，本王一也不在乎世人的看法，可本王心底唯一在意的那人，底却容着天下，所以本王为了她，可以敛起自己的本，只她喜的事情，怎知到了最后，本王终究留不住她的人……」随着低哑的陈述，他眸底愈发灼，「自她走后，本王苦等了五年，尝尽撕心裂肺的焚心之苦，若她还有良心，就该回到本王边，将那欠下本王的情债悉数还清。」

「不，现在这样很好，好像没那么疼了。」他又挪了挪，将脸埋她细白的颈项间，温的气息轻吐在她的耳畔，让她的颊面再度染红，心底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王爷……小女不擅言词，再多说也只会惹您生气，不如还是伺候您就寝吧。」

他的举动让她吓了一，垂眸「对不起，是小女失言了，请王爷恕罪。」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她微侧过脸望去，对上了他复杂的眸。

此后的许多个夜晚，他总是在夜时分到访，以疼为由要她伴着照顾，几次后她也就明白那莫名的症状只是个藉，便开始谨守礼分，不再轻易近他，而他也未因此而刻意刁难，倒是睡前总要听她说话的习惯却延续了下来。

见他缓缓闔上了，似乎是真的想歇息了，于是雪初想了想，便开始描述起她这阵在布行里所学的滴，说着说着，直到天渐亮，她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之时不见他人，自己倒是躺在被褥里睡得安稳。

「不怕。」无须思考，她柔声述「王爷虽地位尊贵，但也是血之躯，绝非毫无人，只要王爷愿意改变行事作风，为百姓谋福，世人的看法也会改变的。」

在两人如此贴近的距离之下，雪初毋能回避他凤眸里的炽，几乎要脱坦承自己的分，可一想起她仅有三年的寿命，却仍是忍住了表白的想望，黯然的愁绪浸染臆。

而后每当他夜访时，她就替他更衣就寝，接着便在他持下陪坐在床沿，盖着同条被同他说些故事，有时是她读过的书，有时是她过去看过的风景，也有大份，是在描述民间百姓的疾苦，就盼着她的用心良苦能被他听心底。也有几回她不小心睡着了，半夜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他怀中，挣脱不得也只能认命的和他和衣而眠。

「蓉蓉，你害怕本王吗？」

「说什么都好，本王不挑，只是想要有人的声音伴着本王眠。」

听见他突兀的提问，雪初直觉答「小女为什么要害怕王爷？」

照顾这个恶名昭彰的九王爷了。

「有多久了呢……几乎都要忘了，有人陪着，原来是这滋味……」

「若王爷需要人差遣，那小女也可以守在床沿……」

龙玄夜注视着她低垂的脸半晌，若有所思的勾「在这世上，也只有你敢对本王直言了。」

他方才来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上了床榻就突然病了，该不会是故意的吧……雪初皱了皱眉，侧过想探个虚实，耳边却传来他状似呢喃的嗓音。

「蓉蓉。」他打断了她未竟的话，低语「你同本王说说话吧，分散本王的注意力，也许这疼之症会好一些。」

她悄然移开视线，轻语「王爷所指之人，应该是九王妃吧，王妃何其有幸能得王爷的，虽然芳龄早逝，但她当时也必然十分捨不得王爷……只可惜，既然已天人两隔，今生怕是无缘了。」

「说话？」她才说她不擅言词呢，这回又要她说些什么？

「世人皆，本王是个毫无人的恶鬼，在与你初次见面之时，也害你受了刀伤之苦，今后若待在本王边，也许还有更多未能预料的劫难，你难不怕吗？」

他黯哑的低语轻慢，却字字刺痛着她的心，于是，她也就放下了防备，安静的让他倚靠着。

「王爷，小女服侍您躺下吧，盖着被休息，也许会舒服一。」

「听了本王的话，你没什么想说的吗？」注视着她沉凝的眸，龙玄夜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