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奇怪耶，我这是帮你提人气，这样大家就会知你数理超厉害，就会想和你当朋友了耶。」

「又没差。」巧琦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这又不是甚么丢的事，嘛不能说？」

「你不觉得升上国二后，我的成绩步很多吗？我想说依这样下去，可以直接申请免试学，理想的职，这样就不用考基测了。」

「予寻，我们以后一起上同一间中好不好？」巧琦语气诚恳地问。

「只是英文……」

每次期中考结束，补习班老师都会发下这张小纸条，要大家填写段考成绩，再统一回收登记。

受到周遭侧目的光似乎又多了一倍，予寻了嘴角，不予回应。

儘她们无话不谈，知晓对方从小到大的所有事，并且非常信任彼此，但这般看似真心不怕火炼的友情，却往往只有虚无飘渺的「永远」，而没有贴近现实的「一起」。

一起。

「补习班也是需要人际关係的好不好，你想想，如果有天你在学校发现忘了带课本，就可以跟补习班的同学借啊！」

然而，她当下之所以愣住，却并非是问题来得太忽然，而是忽然意识到，这在朋友之间如此常见的约定，却是绝不可能从君璇中听见的一句。

上，你这次也考太好了吧？」

予寻表面上虽然一脸为难，但心里并不厌恶她这样幼稚的举动。

『予寻，我们以后一起上同一间中好不好？』

特别是那两个字──

君璇不会像巧琦那样认为既然是朋友就甚么都要一起，也不会为了争取多一相的时间而牺牲自己的时间，更不会说将两人的未来绑在一起的约定。

予寻当下先是一愣，思索了下，才反应：「可是我不确定自己以后会不会上中耶，也许我会直接申请职。」

「可是这样我们就不能同校了耶，我想和你上同一间中嘛！」巧琦忽然像个孩嘟起嘴，拉起了她的胳膊。

拜丁巧琦课前的大呼小叫所赐，今晚的理化课她可说是在眾人景仰的光中度过。

「职，为什么？」比起失落，巧琦脸上浮现更多的是疑惑。

所以当一离开补习班，面对室外新鲜的空气，她总算能坦然开，不怕有人侧耳倾听，「你知你刚刚唸我成绩唸超大声的，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予寻自知是说不回去，也懒得辩论，只是打断她问：「你爸是不是快来了？」

和这人在一起，本就不该妄想自己能够「低调」度日。

「齁，你真的……」巧琦扶额摇了摇，摆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语重心长说，「予寻，我跟你说啊……」

「我在学校又不是没有其他班的好朋友，我才不会跟补习班的同学借好吗？」至少，君璇就是一位可以借她课本的别班朋友。

记得，君璇曾笑称她们补习班的人数，就算要开一间小学也没有问题，这句话实在形容得十分贴切。若不是每班的放学时间都有错开，补习班楼下一定每天都会被学生挤得洩不通。

「我知我英文很差。」冷冷句完她后，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自己的成绩条，然后默默地低下，假装在预习讲义内容。

「可是我未来想从事的工作跟唸书无关，我现在会这么认真，只是不想让父母唸我而已，怕他们会不让我舞。」语毕，她又补充，「唸书对我而言只是工而已。」

「对啊，等一下就到了吧。」巧琦的注意力被巧妙地转移，转而向她赔了个不是，「拍谢，谢谢你陪我等哈哈。」

「蛤？」但巧琦脸上却现更多的不解，一副言又止，「虽然你的英文是差了些，但不考中……」

「那你也别说得那么招摇啊……」她乾笑，暗叹自己怎么忘了丁巧琦这人本来就一也不在意旁人的光，一向是补习班的焦。

但不得不承认，巧琦说那句话的诚恳声音，宛如注了未来的模样，立时就在她的心里烙下了一个温的印象。

此刻补习班的骑楼门，无数学生鱼贯而，周围也有不少前来接送的家长，负责维持秩序的老师始终站在门，促着学生赶快回家。

另一方面，则是心想就算决定上中，巧琦也未必能跟她考上同所中，所以直到巧琦的父亲来接她，她都只是苦笑不语，没有给予正面的答案。

彷彿有天真的能够实现。

巧琦说得振振有词，但换来的是予寻一脸的哭笑不得，「这里是补习班耶，我又不是来朋友的，我要人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