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说下去，只是不屑地乾笑两声。

闻言，他了然的笑意，「放心，我会的。」

短短几天的时间，歷经几次起跌，一场原本仅有两百多名学生发起的公民不服从，透过网路直播和社群媒，不只唤醒了人民的力量，也让一座曾经固若金汤的媒王国在一夕之间崩塌瓦解，所有人都看清了王国内腐败的真相。

事件一发生，刘心铭便每天放学直接搭车去青岛公路静坐，如今已经是第三天了。

「小冒而已。」他鼻，「我妈只有嘱咐我多穿不要冒，我爸就……」

也在那一晚，批踢踢八卦版达到了十万人同时在线，创下了开站以来的首次紫爆，数万乡民一齐见证了歷史的一刻。

「很矛盾对吧？」他忽然笑了，语气自嘲的意味，「警察应该是人民的保母，却往往得站在和人民对立的局面，因为他们终究也只能听命行事而已。」

召开的服仪委员会准备。

「只是……」她顿了一顿，握住了抚摸自己发丝的那隻手，抬起脸庞凝望他，「小心。」

她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的。

过去几天的新闻都在报导这件事，因不满政府行通过服贸协议，两百多名大学生在晚间九攻佔立法院。透过网路即时转播，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围聚在立院外的人群已达一万人左右，全台各地都不断涌补给资。

那一晚，是台湾最漫长黑暗的一夜。若是在夜打开电视的新闻台，你会听见无数凄厉的尖叫和哭喊，会听见无数不知是悲愤还是绝望的怒吼声。警员和民眾互相拉扯推挤，有人跌倒在地、有人被攻击、有人破血，场面一片混，在那场镇暴中受伤的民眾和员警逾百人以上。

她没有回应，却能清楚受到他对自己父亲的厌恶和失望。特别在知他与父亲之间的嫌隙后，她甚至觉得，也许他如此执意参与社运的原因，某分也是源自于对自己父亲的反抗吧。

何况，她上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

虽然她很清楚刘心铭不会彻夜未归，但那晚她仍是睡不好，直到隔天看见他走教室，一颗悬空的心才终于放下。

哪怕是从小长大的多年好友，只要错了事，也会毫不迟疑地绝；哪怕自己没有机会享受到穿着短的自由，也愿意牺牲时间去争取；哪怕是素昧平生的学弟，也会不顾一切去拯救。

当晚七三十五分，另一批学生试图佔领行政院。网路上随即掀起了一片激烈的声浪，数十万乡民不断在网上发回到立院的请求。

「你这样每晚去现场声援，你妈都不会说甚么吗？」看着背起书包准备离开的男生，予寻不禁皱眉问：「而且你现在已经冒吧？」

「是啊。」他不假思索答，「他本来就不喜社运，因为只会徒增他的工作量而已。」

儘如此，他还是每天陪她留校自习，这令她倍窝心。

「我没生气，这是你想的事，我不会不支持。」她轻吐一气，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意。

佔领立院第六天，政府宣布依旧不会退回服贸，让许多在立院的学生当场泪洒现场。

他的恨分明，心地正直，对他而言，只要那件事是对的，就有去有意义，无论结果如何。

随后，他继续倾下，伸手抚摸她的发，「才不过几天而已，等事件结束后我就会陪你一起留校自习了。」

「你爸很生气？」

直到──一群大学生衝立院法。

注意到她的眉皱在一块，他了溺的笑容，温声问：「你不喜我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