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恒听味来了，想笑又极力忍住，手上继续为她添茶，随：可能是我娘嫁前的铺，

两世她都是七月半生的，一个世人闻之变的日。

您张妈大骇。

燕云歌垂下，淡淡说：我就是要这样的事情没完没了。

真的？秋玉恒不敢信。

想到生辰，她竟不知确切的日，只知每年八月会收到莫兰捎来的生辰礼，等问过张妈后，她从恍惚中明白，今生与前世并不全无联系。

当然真的！木童满保证。

这番转变令所有人欣喜，老将军欣之余，想着总算不白挨了这十记板。

可是秋夫人现在敢拿一个丫鬟敲打您，您若轻拿轻放，就怕其他丫鬟有样学样，这样的事情以后会没完没了。

秋玉恒心里还委屈着，凶地回：我被打成那样，她连句好话都没说过，哪门的温温柔柔。

秋玉恒一下被说服了，心里甜意上，面上还是板着，她是我娘，本来就该为我分忧。

犹嫌不够，又找双袖给她裹着，连汤婆都是捂到正好，张妈手脚麻利，将内外打理好还用不了半个时辰。

她看向窗外，树叶被风轻摇，簌簌而响，仿佛又下雪了。

燕云歌捧着茶盏，慢慢说：他若不犯错，我又如何能脱呢。

等燕云歌捧着新的账本回来，秋玉恒拿着刻刀乐悠悠的在书房里鼓捣着什么，见她来，他张地将手里的东西握了握，但好歹敢对她了。

燕云歌接过茶，面不改说：连你也知的理，你说母亲为何不关了它？说着她又翻一本，打开指了指上的明细，不敷三年，铺里还能连连货，难为这事心善，自掏腰包为主人家倒贴了不少。

过了年，燕云歌迎来了自己的弱冠之年。

木童见他想通，脸上比他还兴，添油加醋的说：是是是，少夫人哪里舍得不理你，好几次我过来添茶时，少夫人一看不是少爷您来，里都还失望哩。

秋玉恒想得失魂落魄，原本活泼的也变成安静，自从初一跪了祖先后，有帖喊他去走动，他也一概回绝了不去，宁愿陪在府里和老太爷下棋。

木童听着直乐，笑眯眯地分析说：可少夫人一连看了几天账本，您也不是连句好话都没说过？您想啊，少夫人平常神龙不见神尾的一个人，能这么用心府里的账是为谁？您别说是为夫人，少夫人何曾在意过夫人怎么想，说来说去，她还不是把少爷您摆心上了，想为您分忧嘛。

秋玉恒来看她眉锁，猜她肯定是看的烦了，好心的倒了茶递过去，瞧见账本的红批，也皱眉嘀咕：这店铺亏成这样，我娘怎么还不关了它。

燕云歌坐在外间，看了几本，就心烦地罢了笔。布庄、酒楼、香料铺，秋家随便挑间铺来，半年的账本都能堆得人这么，难怪前世的母亲这么能的一个人，对着账本也要疼。

倒是木童耐不住了，这日趁燕云歌去秋夫人那请安时，逮着机会就问：少爷，您再和少夫人置气，这不是把少夫人往外推么？少夫人多好啊，温温柔柔的一个人。

温柔的是她，冷漠的是她，凌厉的也是她，看似真的，又都像是假的。

初一当天，秋家要开祠堂，迎先祖。

歌想起兰曾握着秋夫人送她的碧玉手钏不放，计上心来，将账册给张妈，叹气：放她来罢，她一个丫鬟，也不过是听命于人。

燕云歌走院，秋玉恒已在廊下等了一会，她的神情温淡清冷，秋玉恒瞧着连手都不敢伸，明明这个人同床共枕无数次，可是每次见，他都能觉得陌生得厉害。

张妈一早给燕云歌梳了一个妇人的燕尾髻，用一木簪缀，又翻一件白的复襦给她换上，下面的是丝绵的长裙，外罩着一件黑的狐裘，用银线的祥云边，腰上不着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