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念旧。
看来是我想岔了,原来真正心善的是母亲。
秋玉恒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燕云歌招了木童进来,将看过的几本账册交给他,嘱咐说,你连着之前那些,全发回去给他们,限他们一个月内把差额补齐,有做不到的也简单,见官就是。
木童眼咕噜一转,谨慎问:少夫人,这事可要和夫人说一声?
燕云歌慢慢抬着眼看他,意味深长的笑应:自然,我原就没管过这些,该怎么做还要母亲说了算。
木童应了话出去,燕云歌转去看秋玉恒,脸色已经是恹恹的,本就还在病中,又被自己刺了几句,这下看着更加可怜。可她不知道秋玉恒在委屈什么,没有自立门户的能力却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也就是他命好生在一脉单传又不兴纳妾的将军府里,他这样的性子但凡多几个庶子,也不至于被养的这么天真。
到底是被磋磨的太少。她感慨的想着。
两人僵持着,门外传来春兰的声音。
燕云歌让人进来,春兰带来一个食盒,也不多话,放下就出去了。
秋玉恒还在呕气,从头到尾眼都没抬,燕云歌打开食盒,取出一块糕饼,递过去给他,还将我那天的话放在心上?
那句与个孩子置什么气差点成了秋玉恒的心病,如今见她主动提起,脸色更难看了。
他将头扭过去,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燕云歌也不会惯着他,将糕点放了回去,语气极淡,爷爷还是心软了,我看十板子还不够。
你!秋玉恒气得瞪她。
那头,人起身已经出去。
燕云歌连张妈都没带上,叫了辆马车匆匆出了将军府,等马车到了东大街,她便嘱咐车夫先回去,至于回去后车夫会如何说,她不在乎。
三里长的东大街,她慢慢地从头走到尾,好在今天出了晴,走起来不算太冷。铺子开着,进去却没有人在,她喊了一声,里头传来赵灵的声音。
赵灵见她来,直乐:老大,我们刚还念叨着你呢。
念我什么?燕云歌看见赵灵心情就好,放下早就冷了的汤婆子入了后堂,隔间里季幽也在,难得的南月也在,两人看见她进来还有点难为情。
南月今天来也是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见着燕云歌,索性先说了正事。
燕云歌听完打起精神,你说白容在打听江淮左督史的人选?
上一任江淮左都史被季幽杀了后,一直悬空,都御史是个空职,所以谁也不急着补这个空,白容如今上心,怕是朝廷要有什么动作了
燕云歌脑子动得极快,一会就将里头的弯窍想明白了,抚掌道:陛下差银子了,想从船舶海运入手。
南月惊讶,早有听说国库空虚,今日用明日的银子,难不成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