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问我是何意？！我倒要问一句，你肚里揣的是谁的？陈氏一拍桌，怒目而视。

手里盛着的这块长命锁说得好听是信，说得难听就是孙儿留下的后手。若是君亭还在府中，会不会跑来质问她这个祖母难昔日为难我娘亲还不够，今日又要为难我的妻？

陈氏冷哼一声，盯着她：怎的早不怀晚不怀，君亭一走，你这肚就有了信儿？

陈氏眯一瞅，却觉此甚是熟，想必着丫不敢说谎，命桃呈上来瞧瞧。

到了正厅，茶香弥散，气氤氲，老夫人冷着张脸端坐圈椅上饮茶，旁边的桃低着看不清神，倒是夏烟笑得明媚，就是带着儿瞧好戏的意味。

周雪瑶吞了唾沫，沙哑着嗓跪下行礼问安，：妾给老夫人请安。虽然月份不大，还没显怀，可窝着肚说不上好受。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叫起，她伸着手悄悄在小腹摸了摸，心里忐忑不安，暗：可别是冲着这孩来的。

功夫就到了扶云堂。她是得了痛快，可后的周雪瑶遭了罪，清早起来本就滴米未，吐得昏天黑地不说，还要这一趟折腾，了垂门，周雪瑶了一的虚汗，嘴裂，气都不匀了。

陈氏蹙着眉拨了几下檀木手串，闻言冷笑几声，刚想开反驳，却被跪着的玉玲截了话茬。她伏跪在地，急声：还请老夫人听婢一言，侯爷临走前料到今日会此事端，特地留下信，望老夫人看过再下定论。说着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拉一串样式古朴的璎珞，底端连着块金镶玉的长命锁，羊脂白玉玉料致密细腻，还隐隐发着莹莹的光。

周雪瑶以为是玉玲机灵善变，想了法躲过这一劫，好保得腹中孩儿无恙，听她的信之说，也以为不过是拿来充数的什。

果真是为了腹中孩儿而来，傅君亭在前线杀敌，自己怀着还要受这般侮辱，周雪瑶攥着帕，冷声：既然您已知妾怀有，又何此言，这孩自然是侯爷的，况且妾久居后宅，何曾见过外男？

老夫人这话说得狠绝，也不怕等到孩生下来，伤了侯爷与这孩的父情分么？周雪瑶丝毫不惧，直视上座的陈氏。

谁知那人倒是气得很，跑来扶云堂的院里跪了半日，只求能把君亭抱回去亲抚养。陈氏执掌侯府这么多年向来说一不二，更是没给儿媳好脸看。见儿要不回来，儿媳便派人送了枚长命锁过来了，说是家中祖传之，自君亭生之日便贴带着，只是那日丫鬟抱来得匆忙，忘了这般重要的什。

回去映雪堂，周雪瑶已是累得说话的劲儿

那日儿媳在天寒地冻的院里跪着，边的大丫鬟都看不下去，过来劝：老夫人且宽宽心，夫人也是回娘亲的，况且刚生的孩儿没有不闹病的话锋一转，又那人泣涕涟涟，在外冻得瑟瑟发抖也不肯回去。

那年冬日严寒，君亭刚生下来不过三月，却一连病了两回，烧不退，夜间啼哭不止。看年节将至，那纨绔只知在外天酒地不着家，因着儿媳不肯盘发髻一事，陈氏早就心存怨念，虽说她给侯府添丁，可还是留不住儿的心。一气之下她支了贴大丫鬟将孙儿抱来自己边照顾，免得宝贝孙儿病重夭折，又打发映雪堂的那位去忙活年节的事宜去了。

陈氏小心地将长命锁收好，让桃送周雪瑶回去，命秋去库里挑着补品一同送过去。那厢夏烟看得是明明白白，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不知怎的又灭了。她眯端详过那串长命锁，样式老旧得很，不知侯爷在哪儿淘换来的。夏烟直勾勾地看着院里的丫鬟们端着库里各式补品往映雪堂而去，气得直瞪。

等到桃接过长命锁要去呈给老夫人时，陈氏挲着上的小巧玉珠，末了叹了气。珠翠冰冷，却还一如当年温，她不由抬看着前跪得笔直的周雪瑶，莫名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人也是这般倔。

陈氏终究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她让大丫鬟去传了话，说让孩在她这儿调养些时候，只要烧退了便让人送回去。

这念还没等搁下，横里飞只茶杯摔在面前，落地粉碎，想是里还剩些茶，多半都撒在地上，几片碎瓷片沾着茶叶还飞溅到裙角上。周雪瑶大惊失，猛地抬起上，却是一阵袭来，她竭力稳住，颤着声音：老夫人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