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了,绿茗抹着眼泪儿在院门口守着,老远看着主子回来就去报了绿萝。二人忙着布菜,又去李妈妈屋里取了她新做的软垫来。等到收拾妥当,周雪瑶坐下喝了几口炖得软烂的蜜枣粥,已是日上三竿。
玉玲跟二人透过口信儿,简短扼要地说了大致情况,三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她摸出怀里的荷包递给绿萝道:这里头是安胎药的方子,你且去潇雨轩找管事抓药便成,侯爷早有安排。
绿萝撇撇四周,见扶云堂的丫鬟们忙着安置补品,悄悄揣了荷包进袖子里,疾步出了院门。
喝了几口粥,胃里不怎么空荡了,恶心的感觉也一消而空。周雪瑶遣了婢子,挪步到床上躺下,小腹有些坠疼,她伸手摸摸轻微凸起肚子忧心道:小鬼,连你也欺负娘亲?蓦地想起自她有孕以来连封家书都未曾寄予前线的傅君亭,她不禁又失落道:要是你爹爹在就好了
猛地想起方才呈给老夫人长命锁,说是信物,可她压根不知道这物件儿从何而来。存着满肚子的事,周雪瑶强打起精神撑坐起来,唤了两声玉玲。想是她忙着指挥丫鬟们给各式补品入库,不多时绿萝端着托盘进来道:夫人可有不适?玉玲命我熬的安胎药,现下也晾得差不多了
周雪瑶被苦味儿熏得皱起眉,拿着帕子掩住口鼻,闷闷道:玉玲呢?去将她找来这药我、我等会儿再喝。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有人噗嗤一笑,道:夫人找奴婢所为何事?扎着双丫髻的脑袋从屋门探进来,笑嘻嘻的一张脸,不是玉玲是谁?
周雪瑶朝她招手,道:你那信物从何而来?果真是侯爷留下的?
千真万确。老夫人心里有疙瘩,定不会轻饶过映雪堂的上上下下,更别说您现在有了身孕。那长命锁本是侯爷幼年时佩戴的,侯爷临走交代过,若老夫人发难,便可呈上此物,想来看在侯爷的薄面上不会难为您。玉玲笑笑,照实答道。
周雪瑶摸摸肚子,叹了口气道:也难为他想得如此周全了推算得一点不差,果真保得她和孩子安全无恙。她想起一事,又紧张地问:他可有来过书信?
玉玲咽了口唾沫,半月前来过一封,可侯爷交代
周雪瑶哪还顾得上他交代过什么,惊坐起来,快、快拿给我瞧瞧
夫人先将这药喝了,奴婢这就去取。玉玲朝绿萝使了个眼色,扭头出了屋。
周雪瑶果真听话,也不管汤药苦涩,两口并作两口就下了肚,绿萝又呈上蜜饯。她随手拈了一颗入嘴,愣怔间却连滋味儿都尝不出了。
等到拆了信封却见墨点满满的几页纸,周雪瑶近情情怯,忽然不敢打开了,唯独怕噩耗多于惊喜,手抖得厉害,半天都没将折了几折的纸打开。脸上冰凉,伸手一摸满是泪,她深吸了口气,展开信纸细读,读到一半,心已经凉透了。
只见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道
瑶瑶吾妻,见字如晤。自初五离京,吾日日念汝,实不忍汝担忧吾之处境,故提笔落字,遥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