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箱和空气炸锅之类的,只是八百年没用过。我是那种在一开始很容易对其他事情起兴趣,但三分钟热度很快就会失去热情的人,对事如此,对人也是。这次杨天来我家把很多搁置的东西又都翻了出来,感觉他就像个哆啦a梦一样,什么无聊的东西放在他手里都能够变得有趣。
更何况他那双完美的手,用来做什么事情都让人赏心悦目。和面的时候也一样,嗯……纤细而白皙的修长手指沾上面粉,指尖微粉,在饱满的面团上面按出凹陷。他的手掌是很薄的,但又很宽,比我的手要大好多,掌心按压在面团上反复揉捏。动作间小臂肌肉紧绷,手臂上的浅青色血管也凸起来,我只看着,就又觉得口渴了。
下意识喝了口手里的水,又胡乱地把水递给他。
杨天没有手接水,我只好把水递到他唇边。杨天就这我的手低头喝水,微皱着眉。他的唇碰到杯沿的那一刻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喝了他的水,算了,吻都接过了,这时候他总不能嫌弃开了吧。我暗戳戳地想。
头发扎起来以后他做事情就利索很多了,我则百无聊赖地靠在旁边的灶台边看他。那段时间特别喜欢细细地看他,从头到尾,每一处,就好像要把人拓印在心底一样。我小时候有段时间有这样的毛病,总喜欢死盯着人,能吓跑好多小朋友。后来大人说教,才把这种很不礼貌的习惯改掉。那段时间和杨天同居,和他没什么话题又想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下意识看着他发呆。这种毛病一开始只是在床上,有时候玩捆绑,我总坏心思在他身上点火,把人撩拨得下意识扭动腰肢,发出无意识朦胧的呜咽声。我偏要晾着他,看着他,从潮湿的发丝,到泛红的眼尾,嫣红而泛着水光的唇,下意识滚动的喉结,瘦薄的,起伏的胸膛……一尺一寸,我将他视为所有物一样观赏,把玩。我知道他能感受到,他总躲闪着我的目光,我视线所及的地方,肌肉就下意识的紧绷。喘息,直到他耐不住了,只能叫我的名字,求我给予他那如毒品一般让人上瘾的快感。
这视奸的行为在床上算是种情趣,只是杨天不阻拦我,就让我把这毛病又拾起来,带进日常了,杨天还是不介意,但每次我从神游天外回来的时候,总看得见他泛红的耳根。
就像现在这样,杨天在我发呆的空隙里把蛋糕坯放进烤箱,洗手的声音把我从走神中拉回来。不算长的发丝又从皮筋里流出来,被汗水打湿,贴着他的额角,软塌塌的,而杨天本人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又泛着薄薄的粉。
我盯着那绺碎发,下意识走到他面前,伸手把碎发别到他耳后。
“太短了,留长一些就好了。”我挑了下眉,轻声说,“感觉你留长发应该会很可爱。”
“哦……”杨天轻轻别过脸。
“应该会很人妻吧……温柔贤惠还会做家务,暖床也是一把好手,适合被娶回家当老婆。”我忍不住笑。
杨天就像让我的话惊着一样,下意识瞪我,但也笑,做出要打我的架势。我就笑着要躲,正弯腰溜走,结果刚走过他的身边就被人一把拦腰抱住。
在嬉闹中恍然,才发现这样向来被我认为幼稚的行为现在也自然而然地发生在了自己身上。那些之前二十余年从未注意到,体验过,不以为意的东西,都在遇见他之后焕发出新的光彩。
这是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你生命里有些东西只是为了他而存在的。他不来的时候,那些事物就只是黑白色地存在在你的生活里,无论你怎么摆弄都不得要领,于是就把它们放在生活的角落里弃之不顾。直到他走进你的生命里,那些落了灰的珍珠忽然散发着你从未见过的光芒。
他站在那里,我的世界里就因为他多添了许多的色彩。
说不上来,总之是在暗地里松了口气,想被误诊的病人终于明白自己的身躯尚且健康,我庆幸着自己的世界原来不是枯寂的灰色。
就这样吧,我被他高高地抱起,坐在他的手臂上低头看着他笑。
就这样吧,我吻他的额头,他闭上了眼睛。靠近他颤抖的眼睫,忽然听见他轻声说些。
“林玉……来做爱吧……”
我一顿,笑着用额头去蹭他的额头。想不通缘由也不愿意去想。
就这样吧,就算你某天离去,那些鲜艳的色彩也会留在这片无趣的荒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