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是我在宠爱他，还是他在纵容我。

我们心照不宣。

在很多个清晨，我在他怀里醒来，用目光轻抚他的眉眼。

江雪袅清瘦的腰背总是弓着，眉心微蹙，像是要把什么不可见的危险挡在外面，而我被他拢在温暖而安全的胸前。

我总是有疑虑，疑他别有用心，虑他委曲求全。爱吗？恨吗？全都纠缠成一团难以厘清的无头公案，过去的事也分不清谁的错更多。

他从不问我我如何看他。

只是把我当做缓解不安的工具吗？

我应该为这样明确的责任划分和利益交换而感到轻松的吧？

可是我现在在想什么？

占有他。

我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让他彻底属于你，永永远远无法离开。

27

江雪袅醒得很晚，过重的伤势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我一时兴起，扒着他肩膀问：“你腿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江雪袅闭目养神，装作没听见。最后耐不住我不依不饶的询问，无奈道：“你不是知道吗？药还是你上的。”

“但是那都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你又不让我看。”

我跨坐到他身上，强行按住他，低头查看他伤口愈合的情况。江雪袅眼看挣扎无望，干脆躺平了。

在我执意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总是没办法拒绝我的，无论有没有契约的胁迫。

扎眼的血洞结了痂，边缘能看到粉色的新肉。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以为就算没完全长好也差不多了。

眼见我脸色越来越难看，江雪袅试图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到腿上，被我一把掀开。

“不好看就别看了。”

“你他妈是不是压根没换药？”

我们俩几乎是同时开口，听到对方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

“不好看还能有你把刀扎进去那时候难看？”我说。

江雪袅隐约笑了一下：“那就来看点好看的。”

“等一下，你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换药？”我按住他松松垮垮的衣领，敏锐地反问。

“......这样好得慢一点。”

江雪袅垂下眼帘：“你也说了，你不是什么人都会捡的。”

他清楚地复述了我那天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

我不知道这短短几句话扯开了他心底多少鲜血淋漓的伤疤。

他什么都记得。他遍体鳞伤。

我张口结舌，百口莫辩，解释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最后只能生硬地说：“你不一样。”

他的唇角轻轻牵了牵：“我知道。”

28

“你能通过契约感知到我的情绪你为什么不说？！整整三个月！！看我猜来猜去很有意思是吗？！要不是我正巧查到资料你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我扯着他的衣领大力摇晃。

“有意思......”江雪袅看着我的神色收敛了笑意，垂眸半晌才道：“因为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仅仅是对我身体的占有欲。”

这，我一开始确实只馋他身子，我气势瞬间弱了三分，转念一想不对啊，又怒道：“那你倒是问啊。”

“我怕你想明白了就不喜欢我了。”江雪袅就着我的手扯开了大氅的系绳：“本来想你赶我走的时候再说的。”

结果一住下来就没动静了。

我还想继续追问，却被他大氅里面不着寸缕的赤裸躯体吸引了眼球，连后面要说什么都忘了。

江雪袅看着我，眼眸中染上了暖色，笑道：“来吧。”

我的手被他拉着放在了胸膛上，两点茱萸如白雪红梅一般妖冶诱人，我的眼睛一下就挪不开了。而他在头顶偏头望着我，雪色长发在我俩耳畔倾泻而下，像一道别开生面的帘幕，允许一切的发生。

29

我没什么想说的。

美人计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