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做过,反而退到艺术总监这一步。他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但我知道的。可他并不像我一样,一退便退到了船与码头之间的艞板上。
如果对梦想的努力都被理解为天赋的话,那热爱终有一天会被消磨殆尽的。
但他们总劝着我回去,说你该是站在大舞台上的。我也总是回绝,说到底他们总是替我心疼自己了糟蹋的天分。
那位艺术家说:人嘛,总要在这个世界上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的。
他的话令我思考了许久。最终,我还是听取了他们的意见,重返西雅图拾起了我窜逃了两年多的青春。
我们在巴黎的时候不常联系,走了以后也一样。直到再后来的几年,我们已经隔了许久没有联系,他偶然间给我打了一通跨洋电话。
他问候我最近如何,我说马马虎虎,跟以前一样。
他笑着说:总不会还是那样吧?
我答:好与不好都差不多,不能更差了。
我不经意地问起:那你呢?还在做艺术总监吗?
他却给我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不了,早就重拾旧业了。
那恭喜你了,我不免地惊讶。
他说:谢了。
然后,我俩沉默了良久。
他继续道: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情况,但我总觉得你是知道的。
我“嗯”了一声。
“ 我以为自己可能到此为止了,但这只是上帝给我开的玩笑。不要在意别人,Lin。只要得了一个缪斯,知你懂你就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 Lin,你有天赋,上帝会保佑你,他可能不会如期而至,你要再等等。”
我笑着回答:“ 我可没时间这么等下去。”
可对方置若罔闻:“ 等你遇到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一切的时间都很值。”
当时,我没有悟明白:“ 所以你遇到了吗?”
只听对面一阵沉默,随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轻声细语的呢喃,艺术家揣着莫名的意味:“ 嗯,遇到了。”
飞机舱内依然暗淡,偶尔有人起身走动。此时,我的肩膀压着也有些发麻。我不语,还是没有把睡美人喊醒的打算。
但睡美人被自己吓醒了。
飞机遇到了一阵气流,几番着颠簸。霎时,靠在我肩上的邵望舒突然浑身震了一回,下一秒立刻跟抽搐般弹起来,瞪开双眼睛望着虚空。
我也被他吓了一阵,肩膀一下的轻松,血液瞬间舒缓着又麻了半边,意识被激得胸口猛然加速跳动,打断了我记忆深处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