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噩梦了?”
他接过杯子对我道了声谢谢,虚弱地笑了笑:“ 没有,就突然一下被惊醒了。”
邵望舒将嘴靠近杯沿,我看着他正准备一杯灌下去了,连忙提醒:“ 小心,水有点烫。“
话还是说晚了,睡美人这会儿可能还没睡醒,但现在该是被烫醒了。
椅背上屏幕被邵望舒烫着的动作给点开了,光亮打在他苍白的脸上,他捂着嘴匆忙地放下了水杯,甩了甩右手上的水,自个儿乐了半天。
我瞅着他不停地笑:“ 笑什么呢?”
他摸了摸眼角的泪:“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跟热饮有仇呢?”
我立刻意会到了他的意思,哼了句:“ 你这会儿提这茬好像是在指责我。”
“ 倒是忘了你在旁边。” 邵望舒收敛不住嘴,抖着肩膀嬉乐,“ 我可没这意思。”
我:“ 你的左手还好吧?”
邵望舒抬起双手晃了晃:“ 早好了。”
这句话不假,几个月前的结痂的伤疤已然淡了下去,几乎融进了皮肤。
我笑道:“ 那右手呢?”
他啧啧:“ 难说。”
我轻笑了几声,随口问了一句:“ 你经常这样吗?”
邵望舒垂帘:“ 偶尔吧。”
“ 是不是工作压力有点大?” 我呼了一口气。
“ 还行,都习惯了。” 邵望舒来回伸曲着发麻的手指,侧过脸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抿嘴,摇了摇头。
“ 那就好。”
他直起腰,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摁了摁,顿了一会儿视线扫了过来,在我肩膀上停留了半天,然后对上我的目光。
“ 我刚……是不是靠在你肩膀上睡的?”
我没否认,“ 我看你挺累的样子,就没叫醒你。”
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放轻声音:“ 其实你喊醒我就可以了,没关系的。”
我莞尔:“ 我们练琴也算着时间,倒也赶不上你们这样熬的。”
只听邵望舒揶揄着:“ 这点熬夜算什么,有时候下面的人出了一些问题,我们这种的就算是凌晨也要隔着屏幕开会,都习惯了。”
舷窗外的天已然黑了许久,遥远的天际那边泛起了一道橘色的光亮。
洛杉矶刚下完一场雨,天还是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像是压到了树枝弯,低低地飘着。
下了飞机走出机场,隔着人群,我遥远地便看见了来接我的车子。
邵望舒很熟练地问:“ 你怎么走?”
“ 有人来接的。” 说着,我指了指靠在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面包车。
他顺势望去,啧啧感叹:“ 待遇可不错呢。”
我笑着回问:“ 你呢,你怎么走?”
邵望舒点开手机敲了半天,然后才停下来:“ 再说吧,这会儿还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