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而自那以后,他也不再说任何关于他游历江湖的事了,久而久之,他口中的清竹道长,倒像是苏云卿自个儿臆想出来的。”
石彦之想起苏云卿对流言蜚语气得大叫的场面,他说道长还在,不知不觉笑了出来,“总觉得......他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但那或许是你我都不能够窥探到的。柳兄,也许是在下自大,但云卿前往蜀地,一定有他的理由在,我也相信他不会遇上险恶。所以,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他说完,看向一脸迷茫到慢慢地满脸冷硬的柳生,心里有些害怕。
“我最后的话柳兄不必在意——”石彦之急忙补充道。
“不用,我想通了。”柳生摆摆手,宫灯昏黄,把那张淡漠的脸映照得柔软多情起来,“罢了,你说的也是,现在担心他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还是着眼当下先赈灾济民。”
“你能这么想,云卿也一定会开心的。”
柳生轻轻笑了下,殊不知石彦之的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或许春天来了,和煦的春风就能让淡漠的柳生变得柔和些呢。
“怎么了?”柳生见他愣神,问道。
石彦之连忙摇头,说自己乏了,要回去休息,便与他作别。
柳生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下了台阶,背影渐渐融入了夜色的雪景中。
石彦之忽而觉得心上空了一块。
他的情难自禁,他的作茧自缚,好像都只是在告诉自己:你也不过是苏云卿的一个影子。
那个恣意快活的人,两次抛下深爱他的人,前往危险之地。可他又有什么错呢?他有要求谁来爱他吗?没有。
在苏云卿的身旁,他不过是一团灰色的影子。
他爱着柳生,这是错误的。他也同样爱着身为友人的苏云卿,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爱,然而,他理应为了苏云卿而放弃柳生,因为他们二人的才是正确无误的。至于石彦之,他自嘲,自己不过是艳羡着一对鸳鸯的苦命人罢了。
他看着积久不化的雪堆,心中感慨,愿这雪早日消融吧。来年春天,大家都能平安顺遂,万事如意,天下便太平了。
蜀地。
少年侠客,一身蓑衣,头戴箬笠,仗剑起身一跃,烛光微闪,一道飙溅的血甩在他的脸颊。
面前八尺大汉的头颅应声落地,滚烫的血烫化了积雪,落成一滴滴结冰的泪,像是在为谁而流的。
一些黑衣打扮的人无声无息落在他身后,等到少年转身一看,每个人腰间挂着三四个人头,各个狰狞惊恐之状,令人胆寒心颤。然而少年侠客却忍不住笑意,爽朗大笑起来,在这隐蔽无人的山中峡谷里传来一阵阵回音。
他是否也如自己的友人一样呢?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横枪跃马,所向披靡。
要怨就怨他是个只报私仇的小人罢。
他斩下恶贼首级,可不是为了趋名逐利,也不是为了大仁大义,仅仅只是因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