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雨回，薛老幺指着屏幕。“他又……来了。“

“我要是能有办法当然没问题，如果只查个监控，我这都可以安排也牵扯不上别人，但要报警找人，那就要动警力，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　民警也非常遗憾，毕竟有钱不赚王八。

“

半个小时之后，黎姜终于在屏幕上那一排监控格中走过了两个，然后停在了一家招待所的门。路眠雨的心都提到嗓儿了，跟着黎姜不上不下地悬着。

“这个，接下来一个监控在哪？“　路眠雨指着最后一格画面问。

薛老幺和老肖看着一言不发的路眠雨，只能屏住呼安静得放都憋回去重新在内循环。

黎姜是怕自己这样一个人人唾弃的垃圾脏了街啊。

是了，他没地方可去啊。

，大家反正都是一滩浑里的人，互相抹黑兵不厌诈罢了。这样跨领域使用把自己的脏手伸人家净净的科研圈的，在背后刀把人往绝路上的，恐怕也只有宋琪了。

“叫几个靠谱的上兄弟，别声张，多事少说话，找就行了。“　路眠雨吩咐下去。

“路总等一下！“

“这才几个小时啊，成年人，不可能给立案的。”

越是骨，越是要脸要自尊的人，一旦垮掉，越是坍塌得灰飞烟灭。

黎姜弯了腰，好像是想把怀里抱着的那一堆无用又沉重的东西放在垃圾箱旁边，可他看了看净的街，看了看旁边还在等着下班的清洁工大爷，又重新抱了起来，然后使劲儿向后退，退到了墙下面贴着墙站着。

黎姜消失后的画面依旧喧闹，宾馆门聚集着三四个人，磕着瓜，拿着手机，对着黎姜的背影指指。

路眠雨的心都飞奔好几个街了，刚要迈派所的却又被薛老幺一声喊给拽回来了。

“能报警失踪找人吗？”　路眠雨急了。

几秒钟的迟疑之后，黎姜终于走上台阶迈了去。路眠雨激动得泪差没掉下来，他和黎姜的距离终于不是飘飘忽忽难以把握的了，从派所到四个街之外的宾馆，只要十五分钟，他就能现在黎姜的面前了。

黎姜的一举一动，不需要任何言语路眠雨就能懂得。

找个合适的词难，说是“男友“，太暧昧不清太不确定，说是”人“，又没有征询过黎姜的同意，所以路眠雨找了个老少咸宜，又有一盖章了认可了的正式的词儿。

四年前的法上黎姜目光如炬英气人，一个月前的夜市上黎姜和路眠雨大打手寸步不让，甚至几天之前，黎姜受尽了各羞辱还是那一副居临下的傲骨，让路眠雨看着那又冷又嘲讽的目光几次都差退缩。

姜儿，去，去，听话，去歇一歇等一等，我这就去接你。路眠雨在心里一遍一遍默默祈祷着。

“想想办法呢？”　路眠雨指的当然是钱。

“不行。这样是给黎姜树敌。”　路眠雨压下心底的慌让脑清醒起来。他自己的事情可以胡来，但黎姜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黎姜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了，再寒冬腊月大半夜的把公司的人从被窝里揪来满城找人，吵吵嚷嚷的，那不知还得给黎姜招多少骂，埋多少后患。

众铄金，积毁销骨。

“别瞎说！“　老肖刚想捂住他嘴，路眠雨却笑了笑，对着那民警轻声说：

路眠雨看向那没了黎姜的画面，刚才还明明只有四个街的距离，此刻又远隔人事变迁，无影无踪。

“要不把公司的人都叫来找吧？就从那个宾馆开始找。”　老肖一副摇旗呐喊振臂呼的样，被薛老幺悄悄拽了一下衣角，才注意到了路眠雨冷着的神。

“老肖开车，走。“

“你说得对，他是基佬，我是他……“

“你们找这基佬嘛？跟你们啥关系啊？“　离开值班室前那民警好奇地打听。

民警耸耸肩。“就不归大学城派所了。”

路眠雨跑回屏幕前的时候，黎姜已经抱着那堆东西又重新走了来。这次他没有再滞留，而是低着径直走了画面。也不知是东西太多抱得太久，还是路途太远走得太累，黎姜脚步沉重，形也有些瑟缩，再不是路眠雨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样了。

屏幕上黎姜的影移动得很缓慢，十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有走屏幕上那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格。他多半只是抱着那一堆东西踱步，走到右边，再走回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