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雨死死掐住了自己的大才忍住了泪的冲动。这样的笑，在黎姜的脸上的确是久违了。

直到那男人稍稍侧了路眠雨才认，那是杨医生。

监控屏幕上瞬间亮了，像是原本只开了个床灯的病房被谁忽然多打开了几盏大灯。黎姜的笑容也被霎那亮，是三月最先化暗夜照路眠雨心的一抹光。

可黎姜已经远去了。

只是杨医生换了件衣服换了个风格，不像平时治疗时总是一简单的宽大纯T恤加运动，他今天穿了件稍的衬衫，能极其分明地看他上饱满健壮的肌线条，是那标准的健房教练材，路眠雨第一次见到杨医生的时候就暗暗惊叹过，这样一个长得白净秀气的人竟练了一副这么有型的材，上今天的这一装扮尤其明显。

王大夫的声音在耳边忽然响起，一下把路眠雨从屏幕里的世界拽了来，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跟黎姜隔着一个伸手去也不可能穿透的屏幕。

不知他们聊到了什么，黎姜伸手，用指在空中写写画画。从路眠雨的角度看不清黎姜在比划什么，但那漂亮的手指画的线条却已经纠纠缠缠萦绕在了路眠雨心。

他和黎姜在攀谈着什么，两个人都带着笑，不是普通的客，更像是多年好友之间的放松与那对于某个话题的共同兴趣。

他在笑，对着窗的方向。屋里算不上明亮，但黎姜笑得那么光。

路眠雨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熟络至此。

“您找什么东西吗？您来的时候没带什么随品。”　王大夫在旁边不解地看着路眠雨忙活。

原来自己已是另一个时空的人。

屏幕另一端的那个世界里，杨医生已经递给了黎姜一个本，也掏了一笔。

“Dr.Young人很好的，也很上心。每周至少来一次，多的时候能三次。”

是了，是了，杨医生和黎姜都是知识分，都受过最等的教育，都是学术的，都是……都是好人，与自己是不一样的。他们一定更能聊到一起去。

本本，还有笔，姜儿要写字。路眠雨下意识地四周环顾手忙脚地寻找。

杨医生耸耸肩摇摇，黎姜又很耐心地比划了一遍。杨医生思考了一会儿，却还是摇。

路眠雨怔住了。是了，没带什么啊。那一袋纸笔书本不都成了泥汤了么。

路眠雨只觉得背影熟悉，却一时没有分辨那是谁。

有人从光来的方向走了摄像画面。一个很结实的男人。

倒也没什么奇怪。自己也拜托过杨医生多去看看，杨医生也的确告诉过自己有经常去探望。

黎姜接过本翻开放在膝上，就

路眠雨一时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叹息。

原来离开了自己，一切就都是好的。

路眠雨对着屏幕笑了笑。

就这几秒的打量，路眠雨已然确认，这一个多月的分离并未使得自己心中的意减少半分。又或者说是有增无减。

黎姜坐在床边，穿着一浅的病号服，很平整也很净，他好像是结实了些，虽还比不上在夜市打架那会儿，但的确比一个多月前离开时壮了。宽大的病号服也遮挡不住他的光彩，舒展的肩线畅的形若隐若现。那本代表着病人的浅白蓝相间的衣服穿在他的上却一儿不显得孱弱，倒把他衬了几分慵懒与随意。

王大夫不知他原本想找些什么，只觉得他声音中全都是落寞。

二人没再言语，一同又看向了屏幕。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但黎姜笑得是真漂亮。冲着那男人。

可以辨认的。

“对对，没带什么，我也是脑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