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的卓尔桑推着他朝桌边走着，白衣公离得近了，瞥了一那茶盅，又看了一曲默，笑：“嚼牡丹。”

实则这草在他嘴里，还不如街二文钱一大碗的糖好喝。

很是满意，于是拍着常平的肩：“回去我跟江总说，给你加五十文月钱！”

“自是……断袖分桃之。”白衣人笑意盈盈地说，他眯了眯睛，像是要从曲默那张带着假面的脸上，看什么破绽来。

卓尔桑今儿也没穿他那怪异的衣裳，他换了一的短打衣衫，上缠着长护膝，绑着那日中箭的伤。

曲默跟常平说这句话的时候，一主一仆便正在二楼用午膳，今日楼下也不知怎地就坐满了人，曲默叫常平去打听才知，原是苑里请的琴女今日排了场，就在午后。

书童笑而不语，推后反手拉开那扇屏风。

而后便呈了一壶老君眉上来。

此刻曲默看着那书童在前，左一右一的，摆半天才得这一盅茶，他见了呈茶的瓷和这繁杂的工序，也便知了这茶是上上之品。

曲默每回都在二楼的雅座，他来得早走得晚，周遭又都有屏风挡着，故而除了二楼掌事，也没人知丞相家的小公就坐在这里，众人只当来了一位有钱的款爷，将这小间包了好些天。

品完茶，曲默又朝那书童问：“敢问贵东家是……？”

曲默笑了一声，问：“我怎么就成你恩人了？不过是我府里的手下拙抓错了人，我知了便放了你，仅此而已。”

曲默虽然不懂茶，但曲鉴卿好茶，他跟着耳濡目染六七年，倒也习得一二。

曲默懒得跟他绕弯，言便开门见山：“阁下大费周章，先是叫卓尔桑假冒刺客被抓相府，现在又故玄虚引我到此，阁下意何为，不妨直说。”

白衣人冷笑了一声：“还不是曲政太难请，我只好找你了。”

白衣人闻言却一愣，片刻方嗤笑了一声，朗声：“是我冒犯了，还请小公原谅则个。”

常平也惯会察言观，知主们有事商谈，跟曲默支会一声，也围上屏风悄悄下去了。

常平上回被邹翰书打得伤还没好透，被曲默这么一拍，疼得龇牙咧嘴，但还得挤个谄笑来，一时间脸上五颜六像是开了染房一般。

“什么同？同何？”

卓尔桑又学着大燕人，朝曲默作一个长揖，才退了下去，倒很是知礼明仪。

曲默想着不能掉了面，由是也装模作样端起来小呡了一，叹一声“好茶！”。

白鹿书苑是个斯文的地方，据说连店小二都能诗作对的。

而后又：“叫卓尔桑去替刺客这件事……是因为那刺客实在不能落在曲家人手里，我才此下策。而鄙人那天一见小公便心生慕，这几日一直想请你到寒舍来坐坐，这才派了你认识的卓尔桑去，也算是一举两得。只是可惜了我的属下卓尔桑，因为你生生挨了两只箭，还要将你当恩人，着实叫我心疼。”

白衣人：“那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小公是同中人呢。”

曲默听得这句话，也不知

曲默倒也不恼，面上一派风轻云淡，只：“阁下送的茶，我岂有不喝的理？”

白衣人手里着个骨瓷小杯，不疾不徐地给自己倒了一盅茶，细细品了，才应：“这是卓尔桑请你喝的，不是我。”

他一番话说得倒是真情切意，如若曲默不看他的脸，兴许真会信了他的鬼话。

只见屏风外一张带的椅，上面坐着一着白袍的男，面容清瘦，眉俊秀，眉心间一淡的朱砂痣，端得一副温文尔雅的派——正是那日莲渠灯会，他在双层画舫上遇见的白衣公。

“我……你放了……我……很谢谢……”他大燕话学了个半吊，苦于无法表述心中所想，憋得脸都红了。

他言毕睨了曲默一，却见后者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请阁下莫要再直呼家父名讳。”

那蓄着短络腮胡的亓蓝汉闻言，倒是朝曲默了：“恩人。”

此际，一个书童模样的人跑到了曲默那小间，笑：“东家说了，给贵客添茶。”

白衣人：“成了，你恩人知了，你下去罢。”

曲默不耐：“你非得这么拐弯抹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