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万步,即便这根线能牵成,我一个小辈又如何能代表曲家表态?”
燕贞拎起茶壶给曲默杯子里添茶,不慌不忙道:“小公子还记得那日在白鹿书苑,卓尔桑请你喝的那壶老君眉么?”
燕贞乃是堂堂大燕王爷,虽现下手里无甚实权,但给曲默一个小辈添茶,那还真是折煞曲默了。
曲默心里不知燕贞这人是何用意,只道:“记得。”
燕贞沉声道:“那日茶水盛在骨瓷茶盅里,小公子即便不精此道,却也能从茶具中窥得茶叶价值不菲。今日,本王将同样的茶叶放在价廉的红砂小壶里,小公子便将它当做寻常凉茶,随口饮了。”
言至此,燕贞抬眼一瞥曲默,眉眼含笑:“可本王与你不同,本王精于茶道,任那好茶放在何种茶具里,本王都能将它品出来。故而,本王要的不是茶具……而是这茶叶泡成的好水。”
话落,燕贞一挑眉,举起手中茶盅朝曲默示意,抬手一饮而尽。
曲默瞧了燕贞,垂了眼睫,手里摩挲着红砂小茶盅,神情明晦难辨,片刻方道:“王爷须知,老君眉离了茶壶也还是好茶,但曲默离了曲家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燕贞却道:“不妨事。本王只要一句承诺——不论今后朝中形势如何,也不论曲家怎样站队,只要小公子自始至终忠于元奚,这便足矣。”
燕贞都说到这份上了,算是给足了曲默面子,他也没有再推辞的余地了,也饮了杯中茶水,朗声道:“承蒙王爷青睐,曲默恭敬不如从命。行程紧,这便告辞了,王爷留步吧。”
燕贞笑道:“小公子慢走,本王不送。”
曲默走后,卓尔桑才从后面的厢房中走出来,拱手行礼:“主人此举是何用意?倘若那曲默今后还也还是一事无成,那您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燕贞嗤笑一声:“旁人只瞧见曲鉴卿表面风光,但那老狐狸一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爬到如今的位置,精明如他岂会做亏本的买卖?那些人只觉曲鉴卿大义灭亲,竟忍心将儿子送到北疆去……”
“呵呵”,燕贞松了身子骨朝后倚到石桌上,仰面看着卓尔桑,玩味一笑:“曲鉴卿自己没有儿子,得了他表哥的种,跟宝贝疙瘩似的养了这么些年……他逼曲默去北疆,也不过是想给曲家这嫡系的独苗镀几层金,来日好多几份筹码罢了。即便曲默是个蠢材,曲鉴卿也能将军功塞到他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