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岩盯着他看了半晌，中满是审视，末了才：“我这些年在南北间辗转往来，少有回燕京的时候。但每此回去听族里长辈提起你，都说二叔将你惯坏了，顽劣又言行无状，我只当这回北疆来了个手山芋，却不料……”

曲岩临走前将曲默单独喊过去说话，话里还是叫他跟着去北营，曲默不好拂了曲岩的面，便将话推在吴仲辽上：“吴教不，我去不了。”

曲默：“兄长言过了。”两人本就不多亲厚，话里自然也带着几分客。

外的雪越飘越大，也没有停的迹象，照这么个下法儿，不两个时辰，雪便有没足了。

吴仲辽着人生了堆柴火，三人围着烤了好一阵才缓过劲儿来。

曲岩一行走后片刻，吴仲

曲默：“我寻思吴教待我不薄，又有心教我，若是我哥喊一声我便抬脚走人了，岂不是要叫他寒心了？”

曲岩：“他说你想去便去，不必过问他。”

吴仲辽见曲岩走了，便朝曲默走了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没跟着一块去你哥那边？”

找到曲岩一行时，三人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山里，外寒风呼彻，对风穿过石时便会发些似厉鬼嚎哭的声响，叫人听了只觉骨悚然。

“到了……”

曲默“嘶”了一声，但碍于吴仲辽的份，他也只得忍气吞声了。

曲岩一个文官哪里受得了这苦，他一面擤着鼻一面痛骂这些寇，还时不时谢一句吴仲辽相救之情。不知是不是曲岩有意为之，话听着絮絮叨叨，本意是致谢的好话，但听在人耳朵里便有些聒噪了。

带路的两个白甲人被五大绑在鞍上，背后还架着数把长刀，一也动弹不得。

曲岩抚了抚上那两撮胡须，又接着笑：“却不料这样懂事，倒是叫我这个虚长几年的兄长有些惭愧了。”

吴仲辽此时正在外面解鞍上的扣，他大约知也曲岩在说些什么，只抬瞥了曲默一，却并未言挽留。

吴仲辽围火坐着他的刀，脸上也有些许不耐。他与曲岩仅是往来打个照面的情，酒桌上胡天侃地不在话下，但若是较起真来，比起曲岩这个无关要的监军，他还是更心疼自己死的那四十几个兵。

吴仲辽揽着曲默的肩，笑：“你小倒是会说话！叫我以后不费心教你都不行了！”

如此一来，白甲人也只得规规矩矩指路了。毕竟先前不肯投诚的人早被割了颅，现下指不定已经烧成了灰了。

曲默沉片刻，方说：“人在北疆，分给哪营都是戍边。况且军纪如山，我既穿了这驻北军的甲衣，那便要服从。我知兄长是为我着想，但兄长司监军一职，若是以职位之便，私自将我调到北营，难免落人实。心意我领了，但此事，实在不可为。”

曲岩不再多言，跟吴仲辽了声别，便跟着队伍朝北营去了。

许是先前吴仲辽派去的那两小队的人动作利索，白甲人来不及审讯，故而三人上也没有什么伤，只是这会儿哆哆嗦嗦地挤在一，俱是两闭嘴发紫，面容苍白里又透着青，看来是冻得不轻。

曲默倒乐得见吴仲辽一脸不耐烦却又不得不听的模样。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吴仲辽暂掌中营军务，但有实无名，他明面上也还是个教，跟曲岩这钦差大臣是万万比不得的。

照吴仲辽吩咐的，两人一个在队前，一个在末尾，每逢路便分别差人去询问，并放言在先——如若两人所指方向不同，那两人都不得活命。

邱绪则神情恹恹，像是着了风寒，曲默去问了两句不见他应声，也便不再搅扰这人歇息。

来的，自有它的理，不可不敬。”

大雪封山一封就是两个月，寒冬腊月在这山里又没有吃，可不是好玩笑的。吴仲辽怕众人被这大雪困住，便他拨了一半人护送曲岩邱绪他们三人回北营，余下人则顺着来时的路回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