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殿下怎地来了？”

“齐穆呢？他没跟来？”燕无疾问着，又像是才发觉似的，指着曲默上的伤，“你这伤又是……？”

“是。”那人轻声应了一句，便迈着轻巧的步了车。

“禀殿下。再过会儿七殿下会到皇陵，吴疴的尸首草民已派人秘密转移了，死不见尸，所以殿下不必担心七殿下将这弑兄的脏泼到您上。只是相府那边的婚宴结束得晚，王爷请殿下务必将丞相养拖住，过了今晚，一切都好说……”

“刀伤淬了毒？”曲默疑。

“草民昙枝拜见九殿下。”昙甯伏在地上行礼。

燕无疾带着府兵赶到时，邱绪已走了有一会儿了，曲默歇够了，正要吩咐下属去探消息。

“不像是……我先前派人到城中去寻仵作来验尸了，这会儿也该到了。”

“皇兄……吴疴死了？！”

于燕无疾，曲默面上是一惯的应承：“殿下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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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

燕无痕咬着牙，挥拳砸在了车上，声响不大，却惊动了外的侍卫匆忙赶来：“殿下？”

须臾，燕无疾捻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那原是启宗帝赏给燕无疴的——冷笑着说：“有人买凶杀他，倒是省得本王动手了……却也是他活该，原先得势时整日将先皇后挂在嘴边上，动辄便是长幼尊卑，嫡庶有别。可如今呢？先皇后也救不了他这条贱命了。”

曲默颔首：“也好。”

昙枝却也不怕，他素白着一张脸，连胭脂也不曾施，此际垂着，便显得温和又顺从：“受了王爷的密令不得不前来，还殿下还请见谅。”

燕无痕闻声，撩开车帘朝外暼了一，只见两个守卫簇拥下，一人姿纤细窈窕，铁盔下一张净白的脸，哪有半人的模样？燕无痕心里一惊，轻咳了声掩饰慌张的神：“来说话。”

人都死透了，燕无疾还要这般恶语相向，可见是恨燕无疴骨了。

燕无痕低着，垂下的睫不住地颤抖，片刻，方朗声了一句“无事”，又朝昙枝：“本王知了，你走罢，记着将行迹抹净，日后别叫曲默查到皇叔上去。”

燕无疾这番装傻充愣的作态，在曲默看来也是好笑，他却又不能拆穿，只得陪着演上一，“邱绪差人来报说吴疴死了，臣当时正在相府会客，一时着急回去，边只带了齐穆，不料在回乾安山的路上遇又袭，齐穆负伤，臣也受了轻伤……劳殿下记挂了。”

燕无痕心一颤，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本王那么劝，皇叔他，他还是动手了？”

一时间心如麻，难以抉择。

燕无痕缓缓呼一息，“皇叔何事？”

一个人，愣是暴毙了。”

邱绪：“我过去盯就行，你上有伤就别动弹了。”

良久，燕无痕轻叹一声，低声吩咐：“调，回祭坛偏殿。”

侍卫们受命于曲默，本是要护送燕无痕回骁骑营，可不待一行人走皇陵，半上便被两个作守卫打扮的人拦住了，说是有要事禀报九殿下。

不得燕无痕的吩咐，外一行侍卫也不曾动驱车朝骁骑营去。

曲默无谓地笑了一声：“我父二人不和，这不正如殿下所愿么？”

许是大仇得报，燕无疾心里过于舒坦，一时说话嘴上没了把关。听曲默应了他这句话，燕无疾方觉自己的失态来，由是话一转，又：“吴疴的死讯可上报了？”

“本王听闻下属来报，说是皇陵这了动静，便匆匆赶来查看……若是没记错，今日该是曲相大婚，曲统领不在相府，倒跑到皇陵来……？”

“是该好好验验。”

昙枝轻轻颔首：“是。”

昙枝走后，燕无痕在车中呆坐着，想的是曲默与皇权，曲鉴卿与朝廷，他的皇叔燕贞……

曲默应：“是。后半晌皇陵闯了一帮佣兵，混之下吴疴便被刺杀，当场没了命……”

燕无痕没应，只低声呵斥：“皇陵重地，你一介男娼来什么？！”

曲默颔首：“殿下教训的是，臣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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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疾佯作讶然：“只是如此……便死了？”

燕无疾摆摆手：“不和归不和。你面功夫还是要全，毕竟曲相是你养父，他大婚之日，你怎好叫他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