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四周，乌泱泱地贴墙站着一群曲家铁卫，带的是曲岚，跟似的杵在堂屋外。

只见后者也看着他，清冷眉间，那淡朱砂痣格外灼目。

院里还站着五六位朝臣与富贾，邱绪只好问：“何事？”

这大半夜的，着实将常平吓了一，他吊着胆伸手将女翻了个，烛光映女容貌，常平惊呼一声：“晴乐！”

曲江在门槛前来回地踱步，他已思虑了半晌，最后还是咬着牙去了。

只见不远，燕贞眯着睛坐在石阶上，脸惨白着，确实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邱绪心里一，绕过小厮，匆匆几步走近了，低声喊了一声，“嗣礼？”

房内，曲默地坐在椅上，他前襟上满是血污，一些是他伤裂开的血，还有一些是曲鉴卿的。他睛很空，神也飘忽着，不知在看什么地方，脸上神情呆滞极了，像是被人去了三魂七魄，只余一空的躯壳在人间。

儿，便记住了昙枝此人，这会在燕贞边看见个生脸，自然有些诧异，便顿住了步。

府里了大事，夜里常平被叫到揽星斋时问话时也战战兢兢的，他站在一众下人堆里，江总在前问一句，他便跟着众人如实答一句，等末了众下人都散了，他才小跑上去跟着江总，小心翼翼地问：“公呢？”

邱绪沉默未语，他错开，弯腰，一手托着燕贞的背，一手穿过燕贞弯将他打横抱起来，朝大门走去了。

“伯渊。”燕贞低低叫他一声。

陈陂走上去行礼：“回统领的话……大人……大人……”他正斟酌着如何开。

在邱绪里，燕贞一向是噙着笑的，便是愠了、恼了，发作起来也是带着生气儿的，少有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他一时慌了神，急忙问：“是哪儿不舒服？”

五更天，揽星斋。

燕贞眉锁，似乎很是痛苦，嘴也微张着气，他抬瞥了邱绪，未发一言，又垂下了帘。

邱绪一僵。

曲江站在房外敲门，缓声开试探，：“公，外本家的岚二爷来了，说是叫您放了喜宴上的客人。”

只见那小厮跑到邱绪跟前，“噗通”一声跪下了：“事从权，草民不得已只能冒犯，望世见谅，求您救救我家王爷罢！”

“你实话实说，不必瞒着我

“如何？”曲默听见门响，哑着嗓问了一句。他没抬，仍坐在原地。

堂屋外，青石地面被鲜血渗透了，砖里夹着碎沫、朝外冒着鲜血——此曾历经过一场激烈的战。

御医陈陂理完曲鉴卿的伤，又给曲鉴卿喂了药，这才从厢房里来。

曲江那张老脸上满是凝重，他从到脚仔细打量了常平一番，像是在考量曲默昔日的小厮今时还有多少份量，而后：“在里院呢，那儿都是曲家本家的人，你少去掺和。”

常平转想回蘅芜斋，从小绕回去时，不经意间却瞧见路边矮木丛里有异样，他手里提着灯笼，走近了一照——那正是一个女，穿着玫红的袄，趴在地上动也不动的！

燕贞伸手揽过邱绪的颈，又：“疼，好……疼……”

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小厮，手里还拿着燕贞的拐杖和大氅。

常平忙：“嗳！晓得了。”他嘴里答应着，心里却想着找个法溜去，但朝里院瞟了一，只见拱门旁站了七八个曲家铁卫，饶是只苍蝇也难飞去，也便作罢了。

小厮老老实实磕了个响，哭：“王爷一直欠佳，今夜在相府吃喜宴，但散席时丞相大人却不肯我家王爷离去，王爷在院里站了好一晌，受了凉，疾发作……求世救救我家王爷！”

邱绪欠着，燕贞说话时仰着，便很容易将嘴贴在他耳畔。

－－－－－－－－－－－－－－－－－－－－－－－－－－－－－－－－－－－－－－－－－－－－－

话落，曲江等了半晌，仍听不见信儿，他不敢去曲默的霉，只好又折回去跟曲岚打太极。

房中只有零碎的脚步声，是下人偶尔从厢房里，有时端着和汤药送去，有时又端着被鲜血染红的布帛来……

邱绪垂下睫，侧首去看燕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