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回句牧再打开送餐软件,订单正常顺畅极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着急啊?”
“现在外卖市场几乎被兔急送和优吃两家分,正是神仙打架的阶段,所以站点外卖员的留存率相当重要,只是之前郭子棠没让他感到威胁。咱们一来就煽动人家跳槽,那他能不急么?”
“你说……不会那几个兄弟真心动跑去饭达了吧?”
涂愿跨上车,搂好他的腰,无所谓地说道:“去就去呗,冒用了林荏豪的名片,就当给他点好处。”
句牧立马扬声做作地哼了一声。涂愿失笑:“不是……听我说嘛,那个什么饭达在这时候才入场,别说赚钱,指定不出俩月就血本无归,只会变成神仙打架的炮灰。嗳,但我刚刚突然想到,林荏豪如果可以多折腾几天,咱们能赚他一笔钱也说不定……”
“什么钱?”句牧好奇问。
“唔……我再琢磨琢磨,晚点儿跟你说。”
涂愿扣紧头盔的同时,把跟面包一同买的牛奶塞进了句牧外套领口。柔软的凉奶袋下滑,句牧会意地把它捂到胸口,紧了紧拉链,嘴里说:“其实裆最热乎呵呵呵呵……”
涂愿唇一抿,粲然眨眼,轻拧了下他大腿。
拿回车票的事,涂愿自然没亲自再联系林荏豪,而是找杨可烨帮了忙。说来也怪,林哥谁都能撩一把,对杨可烨却犯冲似的,和他吵起来总能触霉头,几次下来颇有些唯恐避之不及。
很快到了句牧期待的周末,第一次坐动车,两人都觉得新鲜。句牧埋头摆弄位置中间那根碍事的扶手,但很鸡肋的是扶手无法完全竖起。他试了好几个姿势越过扶手往涂愿身上靠都不得劲,最后只得安分又丧气地瘫在自己座位上。涂愿正对着窗户侧影捋起假发扎着丸子头,想了想,双脚抬起,伸过去搁在了他大腿上。句牧当即乐滋滋搂住他小腿,又反应过来忙给他掖了会儿长裙以防走光。涂愿意味深长地瞥着他动作,两腿膝盖轻蹭,裙摆又散开。
句牧一把压实他膝盖,上身倾过去,悄声笑起来:“干嘛啊……?”
涂愿想起曾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个夜晚,他从Q市赶去Z市,逶迤迢渺,分外凄冷,如今周折回来,窗外却秋阳高照。他摸了摸小狗的脸,只发愣般无声注目。但句牧哪罢休,他扭头看了眼还在乱哄哄堆放行李的乘客,飞快将涂愿拉近,连亲了几口。
因天气佳,Q大的枫林实在是秋游胜地。观者如织,但挽着手的两人仿若只听得见他们自个踩碎红叶的声音,浓淡交错,令人一并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宽舒中。仰颈望去,并不深杳的林道却有广袤之感。涂愿似在寻找什么,对着巨干枝叶转着圈地细瞧。最后终于拽上句牧跑到一处树下,头顶几簇丹枫生意盎然。然后,礼貌请边上路人给他们拍了张照。
“就是这儿啊……”涂愿对着屏幕放大了照片,在句牧眼前晃晃,“你之前拍照的地方。”
句牧怔了好一会儿,他本还以为涂愿是因为喜欢这处景,没成想是因为他。目光从照片回到涂愿神采奕然的脸上,句牧动容万分,突然双臂一把坚实地搂住他,忍不住低喃:“小愿太爱我啦,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涂愿抚上他背脊,感到两鬓发丝随风迷了眼睛,酸酸胀胀的。这时,又听见句牧扭过头嘟囔:“不对……那怎么能只牵手啊,重拍重拍,要这样抱着。”
涂愿哑笑,手脚都送给他摆弄,任一堆姿势贴着、拥着、抱着拍了个够。没有外物可以催促他们,时间也不行。涂愿不清楚这种并不慌张的节奏是否便是找到自我的开端,但他可以确信句牧曾说一起去邂逅更好的事更好的人,正在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