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轻快的曲调,用三十三种语言颂扬他的美貌;他的兄弟姐妹身穿盛装在塔下列队迎接,像一张被踩平的绣花地毯……”
“我为你贫瘠的想象感到遗憾。”王子指着塔下陆续走入教堂的民众。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报童牧羊般领着一群男孩到处游荡,他正弓腰抠着一枚滚到马车边的硬币。他们一时忘记了交谈。然后人——教堂里的、皇宫里的、裁缝铺里的、面包店里的、大大小小街巷里的,如同吗哪降在了玫瑰塔前——每一个都惊恐敬畏地看向天空。“因为事实总是超出想象。”王子说。
他们看向天空。
天上裂了一个洞。
裂洞迅速扩张,从针孔大小长成半个与太阳相切、短轴与地面齐平的椭圆,原先立着玫瑰塔外墙的地方被某种银色物质占据,像一帘烧熔的银币。在那无限延亘的一瞬,多数人的感知浸溺于未知的恐惧,又飞快甩脱。洞口一停止生长,他们就低下头颅,仿佛不曾抬起过。有些人本来朝裂洞走去,中途不由自主地拐了个小弯,贴着边缘避开了它;一只鸽子来不及改变航向,直接撞上了银色的洞口。
王子兴致盎然地注视鸽子消失了一半的躯体,等待另一半掉下去。
他们先等到了国王;
国王的马匹停在角门外,不安地喷着鼻息;塞萨尔三世坐在马车内,不时摆弄戒指。
“雷诺主教认为——我肯定,你能看见那个……好吧,那个……”
“不可被言说的存在,”王子用梦游般的语调说,“某种意志的化身。”
国王挤出一声多少像是冷笑的呻吟。“那个不祥的前兆。按照启示,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关上异端之门,阻止灾难的降临。”他把戒指拨到黄油般的指根,“是的,那扇门,你必须关上它,这关切整个雅比斯的安危。”
“尊敬的陛下,只要您允许我带上阿那克斯,我当然愿意为雅比斯关上一扇‘您看不见的门’。”王子轻快地说,“一名合格的王子是不能没有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