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提出来就可以了。”
“感激不尽。”
话虽如此,可很长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很少看到画家的身影,他终日把自己埋首于画布中,在笔下,他们都鲜活了起来:麦耶尔和芙洛拉正坐在椅子上,这次他们之间没有画框相隔,好像芙洛拉还活着,她活过了那么多,那么多年,没有任何东西再分开她们,她温柔地直视前方,而麦耶尔则微微侧脸看着芙洛拉,莱尔看起来有点忧愁,只有帕里斯是最无忧无虑的那个,那双大大的红眼睛看着远方。
家庭画像是个大工程,画家全身上下都是色彩斑斓的,可他不敢怠慢,他胡乱喝了点血,随便睡在床上打了个盹,他几乎满意地看着画一点点地成型。
—————然后在画即将完工之时,他在睡梦中,感觉到一把银质刀抵住了喉咙,让他的喉咙像被燃烧一样疼痛。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艾伦的脸。
艾伦是美丽的,可此刻他宛如一个厉鬼,就算是画家也害怕得要命:他知道艾伦大长老的传闻,除了对麦耶尔.布莱克,他对任何人都从不温柔。
“把布拉下来。”艾伦只是这样命令他,他收回了那把银质小刀,可画家不敢逃跑。
画家咽了咽口水。
“艾伦大长老……”
“1。”
以极快的速度,画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他衷心地向德古拉祈祷这将不会是他此生的最后一副,视死如归地拉下了蒙着画的那块布。
芙洛拉的脸露出来,她温柔地看着艾伦,那恶心的温柔,那双让人憎恶的琥珀色眼睛,她那么堂而皇之地坐在麦耶尔的身边,而他只能充当一个看客,一个不能在场的观众。
一个永远的看客。
“我很久之前,曾有一位妻子。”家族医生保罗的话突然响起,他的手搭在艾伦的肩膀上,“很久很久了,她发疯一般地爱上了我,她几乎一刻不停地追逐着我,那爱太疯狂了,让我有段时间不得不陪在她的身旁,可她和我都知道,那不会长久的,就算我们后来有了孩子,我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了他们,远远地瞧着他们在没有我的教导下长大,成人,手足相残。”
“最后?”
“我看着我的大儿子犯下了杀亲之罪。”保罗轻轻地说,“所以,”
“别再勉强了。”
艾伦看着那幅家族画像,他只是看着麦耶尔,他一生所爱。
“不。”艾伦抬头,“不。”
他转头看向了那画家。
“我要你,画一副画像。”
他们都不知道,麦耶尔静静地站在门外,听了良久,最后还是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当天芙洛拉造访麦耶尔的梦境,这已经死了几千年的人类女性在麦耶尔梦中依然鲜活,这次她只是静静地笑着,不曾说话。
麦耶尔牵起了她双手,看着她的眼睛。
“对不起,芙洛拉。”麦耶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