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坐着的人是艾伦.坎贝尔!而在这里,是,是……”
“笨蛋,历史书上说了的,她就是布莱克夫人,芙洛拉.布莱克啦!”
“说对啦,历史记载,艾伦.坎贝尔命当时给布莱克画像的画家,也就是当时乃至如今最着名的画家安提丰,画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画,一张是麦耶尔先生要求的,一副则要求画家把他画在麦耶尔先生……”导游滔滔不绝,但很快他就住嘴不说了,因为他看到了帕里斯正走来,这位吸血鬼仍是多年以前的模样,那些游客一下子炸开了锅,他们行礼,帕里斯微微点头,就与他们擦肩而过,他的目光悲切,手拿着一捧白色的玫瑰花。
“妈妈,我们见到了……!”
母亲捂住了孩子的嘴。
帕里斯只是穿过了长长的走廊,穿过了花园,最后他停在了一个墓碑前,他蹲下来,摸了摸墓碑上的字。
芙洛拉.布莱克.米歇尔
“妈妈。”他低声说。
芙洛拉的墓碑那么干净,放在墓碑前的一束鲜花还带着水珠,显然有人不久前来过此处,是安娜吗?还是管家约翰?
“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妈妈,请让我还是这样叫你妈妈,可以吗?”
四周静悄悄。
“我的日子还是老样子,只是今天突然有件事情,昨天我,我突然想给他画一副像,妈妈你知道我很会画画,我曾经画满了一整个城堡,我以为爸爸会生气,可到现在,城堡上的墙仍是我当年画好的样子。”
“嗯,扯远了,总之我想给他画一副像,可今天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如今我什么都不缺了,以前我的速写本都要省着用,哈。”帕里斯扯了扯嘴角,“可今天,无论怎么样,我都提不起我的画笔,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我该如何画画了。”
风吹散了花瓣,吹乱了这位曾经的少年的白发,帕里斯没有听到了什么,他感觉自己的眼眶很烫,好像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可他如今不能落泪。
“我想父亲和哥哥,妈妈。”帕里斯吸了吸鼻子。
“应该是父亲,或者是哥哥,尤其是哥哥……他那么爱这里,如果可以,他永远不会离开。”帕里斯轻轻地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自由地生活,我想用画笔画每个地方,每天给哥哥和父亲写信……”
“但他们都走了。”帕里斯的语气里带了点哭腔。
“就留下我一个人。”
布莱克都是孤独的。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被抱住了,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后,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抱过,不是丈夫,而是作为儿子和兄弟之间的拥抱,不同与帕里斯和他的拥抱,这个拥抱冰冷,没有心跳,让帕里斯想起了很小的时候,他被麦耶尔抱在怀里,讲故事,帕里斯又想起了莱尔高兴极了和他的拥抱。
“你……”
“帕里斯。”
那声音那么熟悉,终于,帕里斯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已经长大,可面对他的血亲,他仍然是那个扯着他们的披风抽噎着不让他们走的孩子。
“是你!是你!”帕里斯扑进来人的怀里,就像小的时候他扑进终于归家的麦耶尔和莱尔怀中。
“你安然无恙。”
来人也紧紧搂着帕里斯,静静地看着太阳升起,这次没人化成灰烬,他们站在那里,和帕里斯搂在一起。
“我们安然无恙。”来人说。
他们都闭上了红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