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翘起二郎，望向雨后冰冷的小街。那廉价的烟气，一圈又一圈地模糊着他的容颜，然而丑就是丑，什么滤镜都模糊不了的现实。

想到这里，那碗麻辣糊糊吃起来也不那么糟糕了——纪波觉得自己也就是一个低贱无耻的畜生，只吃这猪。

但是卢慕穆这大聪明，第一时间会拿手机搜几他最近文章里的字句，速记几句话，在他面前嚼梗，真的是粉丝，真的会研读他的着作，表示自己的倾慕与崇拜。

升腾的烟气遮罩着木木的脸，要他的丑陋的面容模糊了很多，纪波斜瞄了他几下，还是觉得自己很生气——为什么呢，他也不明白。无论如何，木木终究是从诈骗团伙手中救了他，于情于理都算是他纪波的恩人；而且这个木木在下班后主动和他说话，十有八九是想要和他睡觉的——哦，纪波有明白了，自己不是在生气，是在丧气——他终于开始扮演一次那恋剧里的情节了，英雄救他，他以相许，所以这算是一个浪漫的邂逅把。可是啊，这么浪漫的情节，却没有合浪漫的演员——他觉得木木太丑了，他睡不下去。是的，没错，纪波也不是人，很多人也看不上他睡不下去，他是60分的中低档，睡到70分的就会觉得自己幸运，80分的也不敢想，但是被木木这40－50分的勾搭，他也不开心，他会觉得委屈。

所以卢慕穆了KTV的门就开始谄媚地说：“文老师，您怎么有空来玩啊。您的伏尔泰戏剧历史研究还更不更新了？”

即便他是文殊菩萨，因为他也是博士生导师，所以他平时更喜别人叫到“文教授”，或者“文院长”。

但是老戏骨这存在呢，其实绝大数的演技业务能力，也就很普通；但他们因为永远是角，不抢C位，不宣传；关键是豆主演们实在太垃了，所以呢，只要他们安心演戏不接广告传销三无产品，也就没有观众愿意去揭他们的伤疤，去集火他们追着骂，会默认他们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这情况呢，就和文殊菩萨在公司里的地位，很贴切。

“——哈？”木木也愣了，愠怒地抬斜，皱眉：“我没说啊。“

“弟遵命——菩萨对今天的妆容有什么idea吗？”卢慕穆用脚趾都能猜到菩萨要他去更衣室什么。

如今吉祥社会服务有限公司系统内，认定的八个菩萨中，文殊菩萨外观化现最明显的一个——也就是说八个菩萨的俗展现在无知群众面前，随机访问，你们觉得哪个是文殊菩萨——群众猜中率会达99％。，

他这长相，放在国产电视剧中，观众能一就知……这是个反派——未必是穷凶极恶的终极反派，但肯定是那会给主角们挖坑穿小鞋落井下石的次要反派；电视剧中后期洗白了也就洗白了，观众不会动；但是领便当也就领便当了，观众也不会同情——嗯，这角呢，在电视剧里，一般都是那所谓老戏骨扮演的。

“大清国？乾，乾隆年间的吧……？还珠格格是乾隆朝的事吧？“被文殊菩萨的目光瞪住的卢慕穆不能撒谎，他会直接把脑海里最直接的思索答案说来。

不过这烟不能不接，不；因为这烟，是文殊菩萨递给他的。

“你妈，你告诉我，伏尔泰是哪国人？”

半路上，文殊菩萨还给卢慕穆一只烟。

文殊师利，无上般若智慧之神——吉祥社会服务集团有限公司常务董事局委员，教育发展协会主席，提香传经（图书馆）主（馆长）。

是的，文殊菩萨有公众号，非常学术。

木木脸上那充满了疑惑，关键是百分之百带着地域歧视，阶级歧视，还有外貌歧视的微表情，让纪波突然心里爆发一邪火，他也不知为啥自己为何这么生气，他直了腰，瞪着木木说：“你知——我走了多长的时间么，来到这个破地方，容易么？然后你就这个态度？“

卢慕穆是明王，是护法——菩萨们都是可以直接这样不动嘴对边的护法们下命令的。

文殊菩萨冷峻地瞪着卢慕穆，厌恶地问。

——他其实，已经戒烟很多年了。

于是卢慕穆还没看清这个KTV的环境呢，就被菩萨招走了。

纪波僵地又把掰下去，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嗯……差不多。随本座去更衣室。”文殊菩萨没有张嘴，直接在他脑海里善普传音。

木木非常迷惑地看着纪波，认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说：“我们以前见过么？我也觉得，你有脸熟……”

文殊菩萨的俗名真的姓文，他叫文雅克——他是中国人，安徽人；因为李鸿章的政策原因，他的这一生生于法国，所以在法国居留的父母给他起了兼容法语的中文名。即便现在他的在世化今年已经一百三十五岁了，但是全无印良品，着平价镜，看着就是一文质彬彬儒雅清隽，也就是陈年绿茶气冲天的——五十岁人类品貌银狐爹地。

木木没有在意他的话，开始东张西望。

烟气熏着卢慕穆的脸，他有想要泪。

？你把话说清楚一。”

文殊菩萨，就是那个文殊菩萨，litarlly。

有量粉丝，量赞，量收藏和转发——但是没有人看。

很明显，卢慕穆不是第一个在他面前玩这把戏的小婊，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真的是菩萨，他很好哄，但是要看有没有心情被哄。

卢慕穆愣了，他没有预料到菩萨心情今天并没有脸上呈现的那么愉悦，也没有想到菩萨真的有闲心和他掰扯这个，扒他的脸。

随后，文殊菩萨还解除了周宇彬对卢慕穆的保卫职务，并让他和骆小雨：“随便开房去玩吧。——开房的意思就是去唱歌。不要担心消费。发票给李远坪就是了。“

但是卢慕穆更明，他会叫文殊菩萨“文老师”。而且老师这个词叫起来很有诀窍的——关键就是那个师字。对于这真的专家教授学术的，叫师字的时候翘一定要标准，然后要恰达郑重地拱来一鼻音，那个一的长音要有一向上的情，这样才是尊称传授业解惑的学者。　如果是叫演艺明星那老师，师字要能弹，且发音要可，表达：“我知你是下九但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要给你面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很尊敬你吧”那诙谐而又轻松的彩。如果是给你化妆梳那些Tony　Kevin什么的老师，请随意。

因为菩萨这个词，在佛教系里，其实可以泛指一切有心愿拯救众生的意志存在，人人都可以是菩萨——其实就和“同志”一样是个没有什么客观门槛的称呼。但是博士和教授那就不一样了，人人都可以作菩萨，但是……博士，教授和院士之类的称呼，呵呵，不服的自己去考一下评一个。

文殊菩萨除了负责各佛经典籍中描述的一切文殊菩萨的职责之外，还要抓教育，招生，偶尔还要搞文艺统战宣传…——简单说，这个公司里智慧神系最级最有权力的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