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从壶中倾泻在酒盏之中，卿怜雪置若未闻地倒了一杯酒，低低地笑声，又起要去，被卿旧尹一把抓住手臂拽了回来，跌坐在椅上。

“你没有，凑一凑总是有的！今日来的那任清，他总有些余钱，你再叫些亲近的拼凑来，凑够九百万，你我二人即可分扬镳。”卿旧尹走到他面前蹲下，要去握他的手，又被他甩开来。

卿怜雪冷：“卿大人金一开就是九百万，未免太看得起我。”

卿怜雪斩钉截铁：“我没有。”

官员中饱私在武国是砍的重罪，更不说这是皇帝亲查，卿旧尹气得涨红了脸，心中更是憋着一气。

“我还想着你为何要将他下来，原是这个目的，要我去求他筹钱，”卿怜雪冷冷地看向他，“卿旧尹，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番话把他为上的立场颠倒，更是叫他恼怒。

万。”

“卿絮之，你跑什么！”

他这几日查赋税卷宗，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这账面却毫无纰漏，料是有疑心也找不到缺，原来竟是他父亲的手笔。

卿怜雪算着，现今是皇帝到安顺碧溪的第三日，卿旧尹错过了时机。但凡他在皇帝未到碧溪之前将缺漏补上，也是好说的，可现在皇帝手持卷宗，知的一清二楚。现在补救已经太晚了，再怎么，也不过是江心补漏。

卿旧尹没了法，开：“只要你给我九百万，我再也不会烦你！你我就当陌人。”

卿怜雪是他亲生的儿，理应尽好孝。九百万对他们下面的人来说难如登天，对居相位的卿怜雪来说应当还是能东拼西凑有活路的。可卿怜雪竟敢忤逆他，竟敢狂言叫他好自为之！

他这一掌用尽了力，啪地一声响，在静谧而沉默的房中彻彻。

“打得好…你早该显本，今日那副假面殷勤才是让

卿怜雪毫无准备，被一掌打偏了，墨黑的发在空中过一弧度，又垂落在肩。他嘴里破了，涔些血来，在中是腥甜的血味，这个血腥的味叫人清醒。他去嘴角血渍，又更发冷冽地盯着卿旧尹。

这一环有理有据的指责与问句让卿旧尹心烦，他一向心气傲，卿怜雪在他心中，仍旧是那个随意蹂躏的小儿。

卿旧尹在他中看到一不加掩饰的厌恶与狠戾，这神是以往从未见过的，更是卿怜雪毫无资格显来的，引得他不禁微愣，这才想起，他那儿卿怜雪，现今为居相位。

卿怜雪：“你好自为之。”

他愤然：“你怎么敢动这些钱？”

卿怜雪语气凌厉：“我适才心思着，你听清说日后有机会面圣，一分欣喜也无，究竟是何缘故——原是你搬空了县衙的银。帝下江南，一路也彻查贪官污吏，你上来的账面改得细致，连我也看不纰漏，可库中对不上账的银骗不了人。你为何不敢见皇帝，是怕那砍之罪就在面圣一刹吗。”

卿旧尹不耐烦：“你问这些什么，我既然你要，你给就是！你到底帮不帮我？”

卿旧尹恼羞成怒，气血涌上心，一掌狠狠地甩在他脸上，五个指印霎时在白净面庞上显现痕迹。

他本要再打下去的手也动不下，他一个八品县官掌掴丞相，这又是以下犯上的罪。

卿旧尹不免有些火气，又因着当下是个求人的姿态，只能忍下来。

“逆！你不帮我是不是！”卿旧尹登地一下站起来，他在卿怜雪面上看不一丝希望，这第一救命稻草被冲了去。

九百万，足足够几百人家一辈的吃消，卿旧尹狮一开就是九百万，且不说他卿怜雪没有这九百万的现银，再者，卿旧尹这话说不清不明，他也不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