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来了……”房内立刻一阵动，鱼贯而几个侍从，纷纷向凤华行礼，顷刻间就自动自发地退了个净。

凤华默默走过去，刚撩了衣袍坐在床边，就想起那个荒唐的梦，自己便是这样背对佑儿坐着……心里一慌便站了起来，搬张圆凳搁在床，面对着凌佑重新坐下。

凌佑正叼着他的手怒视他，眶红红的，秀长的眉拧成川字，苍白如纸的脸颊泛着青，本就小巧的下越显尖利，竟是在短短半个月中瘦了一圈。

“佑儿！”凤华浑一僵，想手又怕伤了他，只能无奈地哄，“你是属狼的么？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发小孩脾气……”

猝不及防地，凌佑突然一把抓住凤华的手腕，把他的手拖到自己跟前，嗷呜一声将拇指下的那块叼嘴里，恨恨地咬住。

凌佑的卧室大门开，里面人声喧杂。凤华在门立了片刻，听旁人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气弱的咳嗽，心禁不住一阵一阵发疼。

凌佑一声不吭，啃着凤华的手不撒嘴。两排编贝小齿厮磨掌中，虽不甚疼，但黏哒哒的糊在上面，再加上柔的尖不时碰一下，引得凤华发麻——倒不是洁癖发作，而是勾得心底那些不可言说的念隐隐泛起。

“大坏……”凌佑闷在凤华怀里，揪住他的衣襟中气不足、断断续续地控诉，“华叔是大坏！我等了你三年，好不容易见着面，你又不理我……住在丹霞峰，我把撇在一边！我又不傻，炼丹也不用每天不回家……今天终于肯回来了，却还呆在前面……现在又来我什么，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凌佑更加委屈了，丢了凤华的手，拿手背抹了下角，翻留给他个后背。

凤华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先扬声吩咐：“来人，给少爷煮一把细细的面来！”然后坐上床，扶起凌佑瘦削的肩将他抱在怀里，抚着他的背脊温声语地说，“佑儿，是华叔错了，这段日没有好好陪你，让你心里不痛快……是不是最近胃不好，吃了东西不能克化，才瘦了这么多的？”

“佑儿……”铺天盖地的心痛让凤华一时失语，讷讷地张了张嘴，转过去骂下人，“孟伯和江兰他们是怎么伺候的？主脸这么差，竟敢丝毫不对我禀报！”

凤华猛一抬，一只手也随之搁在了桌面上握成拳，但很快那只手又松了下来，颓唐地搭在桌沿，缓缓说：“知了，你下去吧。”

孟伯再次匆忙来，这次比上次还要着急，一来就声禀：“长老！刚才少爷将晚饭吃的东西全都呕来了！”

凤华不得不迈过门槛。了内室，就见床上裹了个人形大包，凌佑蒙埋在被里，蜷成了一团。

面无表情，丝毫没有起的打算。偌大的正殿空冷清，将白衣霜发的他衬得如雪般寂寞。

“我……”凤华心中的九转愁又怎能对凌佑言说？只能叹气，好声好语赔不是，“华

“长老！您来了！”江芷端着一个铜盆了房，一见凤华在外面，忙屈行礼。

室内恢复了静谧，凤华看着一动不动的被褥，想起凌佑小时候脾胃虚弱，饭后常常反酸嗳气，若是生了什么病更是吃什么吐什么，好不容易养到壮一些了，自己何苦惹他这么不开心？

看着孟伯躬而去，凤华将手收回去，两只手在袖下叉而握，十指了又松，松了又，煎熬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再次握了握拳，撑着桌案站起，一步一顿地往寝殿的方向迈去。

越想越后悔，再加上时间实在太久，凤华担心凌佑再这样闷着要事了，心一横，将手伸过去，住被一角往上掀。

凤华一气，用另一只手扒开被，总算把凌佑薅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