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真的是事务繁杂,一直连轴转着赶时间,并不是故意冷落你。华叔保证,从现在起一直陪在你身边,寸……寸步不离,好好补偿你,好吗?”
“真的?”凌佑仰起脸,狐疑地打量凤华。晨星般的杏眼含着一层水光,欲哭不哭,格外可怜。
“比真金还真!”凤华捏起他的小下巴,心疼地说,“最近身体不舒服,怎么不让孟伯他们报于我?好容易养了些肉,眼见着又瘦了回去。”
凌佑眨了眨眼,认真回忆道:“我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吃饭用药一切如常,禀报什么?”
“……”凤华委时噎了一下,对于他们家佑儿这种敏感而不自知的性子不知该作何评价。
正在这时,孟伯端了一小碗软面进来。凤华不悦地瞥了他一眼,心知就连正主都没有感觉到的事情,他们做下人的又怎会察觉?当下挥手让他下去,亲自端起小碗喂凌佑吃面。
凌佑精神不济地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
“多少吃一点,胃里没东西夜里该难受了。而且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不吃东西怎么有精神?”
“吃丹药吧,我真不想吃饭了,吃了又要吐的。”凌佑说着就慢慢躺回去,一只手横过去抓住凤华长袍一角,“华叔,你眼睛怎么青了,是不是这次要炼的丹太耗精力?”
凤华挤出个笑,含糊着说了声嗯,托起凌佑的手腕为他把脉,比自己刚回来那会儿虚弱多了。他的体质养起来不容易,坏下去却容易得很,今晚的事看似是因为赌气引起的反胃恶心,实际上却是这段时间慢慢积累起来的情志不舒导致的肝气上逆、心腹胀满。
凤华不由越发后悔,别人不知佑儿的性格,自己还不了解吗?表面上坚强懂事,实际上将忧思抑郁通通压在了心底。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每天坐牢似的拴在这小小的府中,身体又不好,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糕点糖果更是沾都不能沾,时常还要被骂魔教余孽、活该凌迟分尸……自己非但没有顾念他的难处,反而辜负了他多年的等待,弄成现在的局面,佑儿如何能挨过剜心取血的劫难?
一想到凌佑可能出事,凤华就像自己被剜了心似的连呼吸都艰难起来,心神不宁地喂凌佑吃了颗补气丹,握住他冰凉的手一瞬不瞬地凝望他。
凌佑满足地弯起嘴角回望凤华,将之前的怨愤通通抛到了脑后。只是精神不好,没一会儿便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起来。
昏迷中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沛君哥哥跳进房间,急声问自己的情况,然后被华叔骂了一顿没规矩、冒失,平时躲得见不着人影,等出了问题才跑出来做样子,要他这样的兄长有何用。